她见得人多,这吴家二娘虽然看似柔软堪怜,实则阴郁,活像个鬼,叫她心里不舒服。对待她时,只维持了两分面子上的客套。
而吴怀翡机敏温驯,深得她欢心,却是挽着她的臂弯,一路有说有笑。
惜翠不疾不徐地走在两人身侧,心神没放在两人身上。可能是因为烘了太久暖炉,又在外面吹了不少冷风的缘故,她现在头昏沉沉的。
登上车,没看见吴怀翡欲言又止的模样,靠着车壁又睡了过去。
回去后,她就生病了。
病来如山倒,这一病,来势凶猛。
前几天,惜翠几乎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足足过了两天,才总算好转了不少。
缠绵病榻的滋味不好受,健康的无灵魂被困在一具羸弱的身体中,折腾得她欲哭无泪。
她完全法想象,这十多年的日子,吴惜翠是怎么熬过来的。生长在这种环境下,难怪会养成她如此敏感狭隘的性格。
其间,她也见到了吴水江夫妇。
虽是认回了亲生女儿,夫妇俩对待这个养女也是一如既往,未曾有半点疏漏。十多年相处中生出的深厚感情,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够抹去的。
奈何吴惜翠看不出来。
吴怀翡毕竟失散在外,才认回来,夫妻俩对她更关注一些实为人之常情。
而吴惜翠眼中却只能见到吴氏夫妇对吴怀翡的好,心下怨恨她抢了属于她的宠爱。
该是她的,她半分也不愿让。
父母如此,高骞也是如此。都被归为她的所有物。
接过海棠递来的药,惜翠憋着气喝了一半,还剩大半碗。
舌根又苦又麻,实在是喝不下去了。
便含了颗蜜饯,缓缓再喝。
望见紧闭的门窗,嗅着屋里的炭味儿混合着药味儿,惜翠蹙眉,“窗户拉开点儿,透透气。”
海棠拿回空碗:“娘子病刚好,还是不要过冷风了。”
惜翠:“这点冷风不妨事的。”
原主积威甚深,喜怒无常,海棠不敢忤逆她,只好走到窗前,将窗户支开了一个小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