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名男子,面容与叶天一般,白衣白发,连肤色都那般白,像是从雪里来的人。
烛焰愈发微弱,摇曳不定。
这好似不是它要等的人,它等的人是红尘里走出的。
红衣胜血,要比白衣胜雪好看得多。
“你似乎有些失望不记得我了?”
那拎着灯笼的人问道,连声音都与叶天一样。
叶天此刻真正的意识却像是一场戏外之人,默默地感受着眼前发生的。
烛焰摇曳一下,表示不知。
它已经虚弱得再也说不出话了。
那人微皱着眉,却柔情满目,似是苦恼又几分无奈。
不再言语,就拎着灯笼向前走。
慢慢的,风雪越来越小,直至天地一片寂静。那人拎着灯笼,来到一处河边,奇怪的是,那铺天盖地的雪,竟不知何时渺了踪迹,不见分毫。
那滚滚大河两岸是两片腥红的花海,顺着河岸延绵至看不见的大河首尾。河水是浑浊的灰黄色,涛声阵阵,却像极了无数冤魂哀嚎,渗人至极。
河上架了座木桥,对岸桥头好似有一间茶棚似的地方,一老妪模样的人坐在石上熬煮些什么。
那人停在了桥的这头,蓦然放了那灯笼,可灯笼未曾落下,反而悬于半空。
“去吧”那人轻语。
灯笼摇摇晃晃,却把烛火摇落了地,于是自己也跌落了地。
那烛火落地不熄,反而一刹那升腾,光明一闪,星点烛火不见了,却多了个红衣小姑娘,只是这小丫头竟有些透明虚幻,不似真人。
那人望着眼前这红衣胜血的丫头,神色些许痴迷,柔柔地笑了,怜惜地伸出手,抚了抚她的脸,冰凉。
小丫头不曾闪躲,只是眼神懵懂无光。
她什么也不记得了。
“去吧”那人又复言,扶着小丫头的肩将其转向桥的那头。
小丫头懵懵懂懂点了点头,一步一步地向对岸走去。
那人望其背影,失魂落魄。
未等小丫头走到那头,他就拾起那盏被遗落的宣纸灯笼,转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