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宇文昭垂死之际,她亦没有下定过决心。
任她再抗拒,最了解她的还是“四哥”。
……
明日便是婚期,府内灯火通明,仆婢、府卫仍在往来忙碌。
从西园向东,中庭、内堂、东园……几乎没有落脚之地,全部摆满了她的嫁妆。
曾与夫君约定——“十里红妆”嫁他。
虽然杨府早已准备好一切,宫家、宋家亦不会打半分折扣。
因为她一句话,可忙坏了独孤莫云。
他还未来得及启程回洛阳,便被筹备嫁妆拖住了手脚。见他忙碌之余,重拾了几分往日的神采,星河索性不时给他多添点麻烦。
……
“妹妹想什么呢?”
花逞沿着悬梯登上楼台。
“兄长——”
星河偏头望向他,露出一丝微笑。
想来宇文烈逆案处置的相当顺利,花逞从头到脚都透着轻松与畅快。
指着眼前的院落,星河思量着道:“我在想,有父兄、夫君保护,当真是人生幸事。拥有这么一个小而精致的园子,看着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既看不到血雨腥风,也感受不到世间疾苦。身为一个女子,所求不过如此吧?”
她的声音虚无缥缈,几乎被风声吞没。
“妹妹可是在怪我?”花逞叹息道。
星河摇了摇头,“夫君早年便对我说过,希望我凡事不要过于劳心,试着把重担交给别人去扛。人生的前十几年,我在宫家、宋家……总是孤身一人,凡事早已习惯自己去拼、去扛。依赖别人,或许是种幸福,但我在不习惯之下,反而会觉得惶恐不安。”
她的话似无心似有心,说的花逞心头阵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