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后悔——”
宇文衡望向星河,幽幽地说:“倘若时光能倒流……那一日,朕一定走过去,牵住你的手,再不放开;那一日,一定放下所有的尊严,死缠烂打逼你跟我去渭州,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如果你那么做了,一切难道能不一样吗?”
星河微微色变,对上他的双眼道:“你能放下母亲的仇恨,放弃对父兄的怨怒,不去经营‘秋露禅院’,不随邑瑟修习蛊术吗?若是人走了,心没走……早晚还是会回来的。该发生的一切,依然会发生。”
“朕……”
宇文衡欲言又止。
……
“没有那些事的!”
独孤莫云自斟自饮一杯,摇头摆手道:“倘若时光能够倒流,我一定不去和宇文家的四公子交朋友,更不会邀他到姨夫家的文会宴去凑热闹。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哪怕利益相争,拼个你死我活,至少没有任何‘背叛’,也没有那么多‘悔恨’和‘遗憾’!”
三个人,再次陷入尴尬和沉默。
星河知道,这样的相见,大约是此生最后一次。
哪怕相互折磨,也是最后一次了……
“往事俱往矣,都是命数……回不去,也改变不。”
她的言辞,她的眼神,满是感伤。
“是啊——”
独孤莫云应声道:“当年怎么也想不到,四哥会成为一朝天子,更想不到一张小小的佛谶,会牵起这么多的变数。其实我不大喜欢杨玄风,他太死板,太固执,对你的要求太多……可是,他对你的心,正如他人一般——固执不转。历经世事,我才恍然发现,那种‘固执’是世上最难得的。哥哥想做却做不到……”
他低下头,伸手去摸酒壶。
高门出身的世家公子,往日一派风流,如今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是因为自家那张“佛谶”而起。
星河红了眼眶,柔声道:“画眉与我说过,她并不怪哥哥。只是自责未能早些发现,还一直与你怄气,让你夹在她和慎心中间,独自承受烦恼和痛苦。你千万莫再自责了……”
“你别安慰我了。今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