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过处,大片大片的木槿花瓣簌簌落地。
望着庭中落花,独孤莫云慢慢闭上双眼。
此时此刻,就在他的眼前,生命中两个最要强的女人竟哭成一团。
这般滋味,仿佛被利刃剜着心……
“你们为什么不肯说?非要逼我去猜?放眼大周,有谁敢、有谁能……谋害柱国大将军世子?唯有宇文家的人!可是……他们若真下定决心动手,你又岂能捡回命来?到底是谁?我真的猜不到!一点也不想猜!”
星河低吼着,咬得发紫的嘴唇不住地颤抖。
她紧紧趴在画眉肩头,如同溺水的人抓着一块浮木。
终于,独孤莫云开口道:“真的……什么都没发生。是我自己做的,与任何人无关。”
星河一怔,怎么也无法相信他的说辞。
耳畔,画眉沙哑着嗓子说:“星河,你听我说。尘世间,人来人往、缘起缘灭,都是定数,强求不得……哪怕天倾地陷,你还有我与莫云……这些日子,我已经想通了,只要他还在、我还在,一切就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这番话,全是慰藉之词。
却听得星河周身发凉……
往事如烟,忽然闪现眼前。
哥哥临风吹着长笛,衣袂飘然,渃姐姐披散着长发,一边拨着古琴,一边莫云斗嘴,她和宇文衡对坐在棋桌前,笑得泼翻了茶盏……
一切清晰明媚,犹如琉璃盏折射出的斑斓光彩。
她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碰碎那满是裂痕的华盏。
……
“临川哥,战死在沅江边……我姐姐,被从前线被送回,到现在仍是昏迷不醒……已经月余了……”
独孤莫云断断续续几句话,终于将她拉下了漆黑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