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的样子,星河忽然失笑,“怎么,夫君不信?”
杨玄风稍稍摇头,凝望着她的笑颜道:“三日后,长公主凤驾出城,你便随主婚使回长安去吧。我给二哥二嫂写封信,他们会保护你周全的。”
“他们……保护我?”星河挑了挑眉毛,啧舌道:“你不怕我用什么诡计弄死他们,报当年之仇?”
杨玄风一抬眼,向她招招手,“阿衍,过来。”
许久未闻他这样叫自己,星河愣了下神,才慢慢坐到榻边。
杨玄风轻轻将她揽到怀中,“把你所有的怨恨,都给我好吗?哪怕要我的命,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星河沉默良久,“你走后,屋后的竹子……开花了。”
杨玄风身子一僵,抱她的双臂又紧了紧。
星河一动不动,喃喃低语道:“竹本无心,忘记了开花的使命。一旦它记起来,生命便到了尽头。”
杨玄风忽然有些无措……
秋棠村之外的星河,又让他“捉摸不透”起来,患得患失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
“等南边、东边安定了,西北另外两府兵马归位,我便上书请辞。我们跟义父义母一样,抛开一切,去游历天下可好?!”他急切地仿佛渴求承诺的孩子。
“不好——”
星河一抬头,挣开他的怀抱,“义父义母所谓云游四方,其实并没有放弃自己的使命。我也一样……想忘而忘不了的,终于下定决心要面对。这次,既然回来了,便不会再逃走,必要取宇文烈的性命祭奠一门英魂!只要二哥二嫂不从中阻拦,为了你……我绝对不会伤害他们。”
得到她的保证,杨玄风终于松了口气。
“阿衍,找回你,为夫这一辈子的运气都用光了。前路难行,你万不能再抛下我……”
星河故作轻松道:“好像还没跟你说过呢……我生于承泰十二年,冬月十七的亥时。三叔仔细推衍过我的八字,谓之:命星太白,五行金年金月金日金时,命格极为殊异。若身为男子,必定纵横疆场、建功立业,封侯拜相、位极人臣……”
“哦?!”杨玄风饶有兴趣地问:“既是女子呢?”
星河笑了笑,“为女子……则有三十年隆运,旺夫旺子。”
只是一瞬间,她眼中的光彩便黯淡下去。
星河忽然间这样,必是又想到子息之事,又想到那个无缘的孩子。
杨玄风心头一痛,一把握住她的手,“我说怎么运气忽然变好了呢?一回京,浑浑噩噩便被封了柱国大将军;一到西北,便做了西北军主帅;一跟突厥人打仗,左右援军都来了,一战便打服了伊敦……原来全是夫人带给我的福气!”
自觉失态,星河轻轻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