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满天乌云下,他的声音被掩盖,他的怒火被淹没,就连他的焦急,也被边上收集信仰之力的神明淡化。
“你们在做什么?追呀!”他犹如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转,可还是找不到结界的入口,“不是看见那个家伙了吗?你们还在等什么?!”
但是没有谁施舍给他一个眼神,直到被吵得不耐烦了,才有一道声音回答。
“卑微的小子,你当我等是谁?”
非邑冷笑,“畏首畏尾,有你们这样的大神吗?”
他的声音传得很远,专心收集邪灵被净化后的信仰之力的神明同时停下手,一道神光蓦地朝他射来。
中途被另一道红色神光拦截,灶神睨了出手的神明一眼,丢下一句要点脸便去了非邑那边。
看他残破却绝不弯曲的身体,看他如寒夜却燃着火焰的双眼,叹了口气:
“直接告诉你吧,我们来这里只是为了一探虚实。”
探看当初在天罚台的时候,这少年所谓的黑色神格是否属实。
说到底,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信任过这个人类。
非邑只是看他,“那你们这次为什么就信了我的话,还跟过来了?”
“这你不用管。”灶神手持一团如液体晃动的信仰之力,“辛苦你了。”
这一场对非邑的‘屠杀’在这四个字上留下最后一刀。
良久,久到灶神都有些拿不准他的想法的时候,少年伸出了手,将诱人的信仰之力推开,然后抬头凝视着这群气势迫人,高高在上的神明。
“不用,在不久的将来,你们追求的这些在我眼里将如粪土。”
人轻语微。
说完他拖着残破的身体找到了深夜,将同样血凝皮毛的神使放在肩上,摇摇晃晃的离去。
非邑朝着与黎明相反的方向,缓缓地、从容地走着,脚上的人字拖断了一根带子,不复当初的干净与潇洒。
“就这么走了?”
“已经,够了。”
他已经受够这种等待,受够这种依赖他人的局面,受够这种畏手畏脚被动的实力,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受够这样的自己!
即使不回头,非邑也能想象到暗处的敌人和那些大神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