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少年血性,看到漂亮女娃子就觉得别人是好人了。这事行走江湖可是大忌。”卞云语气严厉道。
“卞大哥教训的是。但我遇到她时,她正在被北军欺侮,应该不是坏人。”
“我与你当面问她看。如果她答不上来,我们这没有多余的粮食,只能给她个痛快了。”卞云说着敲响客房门,随后便提着灯火推门而入。姜承暗想,樱没有锁门真是太聪明了,如果锁了的话,说不定会让想进门的人疑心更重。
在火光下,樱蜷缩着身子坐到墙角处,身上披着原本铺地的破草席,大眼睛里流露出哀伤。
“姑娘,老头子年轻时也是一老粗,不想去关心你们女儿家的心事。老夫只问你,是谁家的女儿?”卞云提着灯逼近樱。
樱缩了缩身体,目光望向卞云背后的姜承,露出求援的表情。
卞云又问了一次,樱仍不回答,卞云回头道:“姜承,你出去一下吧。”
“要不卞云大哥,去拿纸笔来让她写?我听说人在精神紧张和特别恐惧时,会失去说话的能力。您看她的眼睛,她是有话想说的。”
“笔在偏房。没墨,沾水写板上。”卞云对姜承道。
“灯借我下吧,我怕找不到。”
卞云只得跟着姜承出来,去一间小库房里取毛笔,又舀了一小瓢水带过来。姜承捧了两块木板,用来写字。他先拿起毛笔在板上写划几下,借着灯火还能看清。
“姑娘不说话,写字总可以吧。拿去。”卞云将木板和笔放在樱的面前。樱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拖着宽袍大袖,抓起笔杆。
卞云并未注意到,那块板子上原先就有字——姜承递出木板前,在上面写了个“桑”字。
樱盯着木板看了会,又看了眼姜承,提笔在木板上把那个已经淡了的桑字给描了一下,双手捧了起来。卞云接回木板:“桑?”
姜承小声在卞云背后道:“我虽来此地没几天,却也听说过桑将军英勇抗夷,率义军反出潭州的事。”
“果然如此的话,这姑娘不就是忠良之后了?……”卞云自言自语,随后把木板交回去,“喂,你说你是桑家的姑娘,有什么证据?”
樱努力回想着,她与同门一道,刚到潭州城里休息时,过了几天悠闲日子,四处乱逛,彼时桑将军府邸还未被洗劫焚毁,桑家原是经营珍玩宝物的,樱还曾经拿到过几件北军查抄出来的物件,借玩了几天,对这个地方有些印象,当下一笔一木板,生平全靠编,描述了一番桑府的光景。反正外人也只能路过此地,看到的也只有外面的门楣。
卞云拿过木板看了一番,越看越叹惋,这下终于信服,向樱抱了一下拳:“原来姑娘是桑将军的家人。先前多有得罪。”
樱斜靠着墙根,双目无神,一副失魂落魄又疲惫已极的神情。卞云看了心中更是愧疚。
姜承也安下心来,对卞云说:“我觉得让她好好歇息,到黎明前,看能否从地道送她出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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