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深橘暖橙的光影只一个瞬间就被云层压上了一片湛蓝的碧水湖色,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像极了沙发上沉沉静静地男人一般,任他妖冶的面容也无法泛出熠熠光辉。
蔺西烨眼底的笑意还在,只是往外一圈圈的散着,最终散成了淡漠无痕的笑色。
他的指尖动了动,寂静无声的看完了眼窗边渐渐沉下去的夜色,始终未有一句话。
薄骁起身,裁剪得体的衬衫极度契合熨帖,修长的指腹按开袖口,随后慢条斯理的往上卷着,矜贵淡漠的摘下架在鼻翼上的金丝眼镜,徐徐开腔,“你骗的了别人骗的了你自己么?展酒酒如果真没那么重要,你何必让她在你眼前蹦蹦跳跳。到今天为止,展酒酒已经去美国三天了,三天时间里什么都可以发生,成年男人和成年女人的世界永远都不是一两句我爱你,水到渠成的事情多了去,你可别后悔。”
静谧无声的空间里笼罩了一层灰暗的光芒,给死寂的办公室添了几分冷淡。
混着冷漠的晚风,蔺西烨的嗓音里都恍若沾染上了死寂,他的唇角还扯着,“我忘不了她怎么甩的我。”
薄骁笑容淡淡,“忘不了忘得了你都还爱她,况且你本来就忘不了她,要不然不会爱了展酒酒这么多年。”
“那又如何?”蔺西烨难得在他素来慵懒的脸庞上能寻出一两度被压抑久了的狠戾,他转头,凉薄好看的桃花眼中满是寒涧深泉中的冷,面容隐匿在黑暗中,阴郁无比,“拜她所赐,我生平第一次被甩还那么丢脸,以前老子差点把心挖出来捧到她面前了,只不过可惜了—”
“不过也好,既然老子给她心她不肯要,那就别犯贱的在我眼前跳,她跟哪个男人去美国那是她的事情。”
薄骁无言,只是利落淡漠的从烟盒里抽出了两根烟,一支扔在了蔺西烨身上,一支燃烧在自己指尖。
他眯眸,淡淡打量着蔺西烨,不由想到了一些事情。
其实他这幅鬼样子实在是少见,别说是薄骁,就连他自己都没怎么见过,除了展酒酒拒绝他求婚的那一晚,这五年来他就没再露出过类似女人才会有的悲秋伤春的多愁善感来。
他浪-荡-惯了,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蔺家老爷子管不住他,其余的人对他皆是放养的状态,因此他自小便是无拘无束的少爷脾气一直养到了他成年,基本上看人不爽就找几个人揍一顿,要实在是不解气那就直接扔酒瓶子砸,反正蔺家与薄家一字排开,他们两个又是好兄弟,因此没人敢去反抗他,挑衅他。
直至,他意外认识了一直被展家养在美国的小公主。
那时,南绾还没这么大,在薄骁的极度厌恶中没怎么露过面儿,所以那时的名媛千金榜,中途从美国杀出来的展酒酒一下子就占尽了**里各色名媛应有的气质学识皮相中的翘楚。
横空出世的大美人儿家世背景煊赫,美丽妩媚,更是美国顶级学府的高材生,因为家庭原因,她开始奔走于各个酒会及京城的上流圈子,关于她的传闻纷沓而至,形形色色零零总总,可单独拎出一条来都是能震慑住各个公子哥儿和千金小姐们,说来也奇怪,彼时的蔺西烨听闻那些奖项履历微微嗤笑出声,可唯独在听到小公主脾气骄纵需要人哄着宠着才行时,他难得的来了兴致。
男人的劣根性永远摸不透,年少轻狂终究是不懂事,刚成男人的蔺西烨总觉得征服女人是一件额外刺激的事情,他享受那种征服完女人病态宠爱自己女人的滋味。
公主难追,脾气坏透顶的公主更加难追。
他花了一周时间解决完了与他暧昧不清的一水儿女人,随后便全身心都放在了怎么攻陷这位眼高于顶,头冠京城名媛榜榜首的第一美人儿。
得益于他的脸以及追女人的手段方式,原本酒公主说要考验他一年结果半年后就将从前自己立的承诺给打脸的魂飞魄散。
怎么说呢,那是一段沉沦置深的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