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了,抹一下额头上的汗,问伏廷:“三哥,这就奇怪了,小世子应当是没出事的,为何偏偏不见人影?”
栖迟想了想,李砚平日里是顶乖巧的一个,任何时候出事都会第一刻便跑到她跟前来,岂会平白无故悬着叫人担心。
她看了一眼那塌下去的山,低低呢喃:“莫非……”
莫非也是牵扯到了前尘往事。
手被一扯,伏廷拉着她离开了山脚。
……
瀚海府的官兵又来了一批,皆忙着为这场不大不小的塌山善后。
天光已转暗。
一棵低矮的老树下,李砚抱着双膝在那儿坐着。
伏廷到时就看到这一幕。
他松开了栖迟的手,另一只手里握着刀,那上面沾了他方才一路找过来时砍过的荆棘土石。
他手蹭一下刀背,收入腰后鞘中,看一眼栖迟。
她站在他身后,鬓发仍乱,脸色已恢复往常般镇定,却没有上前,只是看着那里。
他又转头,看向李砚。
李砚似是听到了动静,忽然抬头:“父王!”
伏廷拧眉,看着那张年少的脸。
天色暗淡里,李砚脸上隐约可见哀哀戚戚,似挂了泪痕,茫然无助地缩在那里,如一只受惊的家雀。
伏廷想起了他口中的父王。
他与光王只有一面之缘,只在成婚当日,弥留时刻,他过去看的那一眼。
印象里是那一幅人躺在榻上的苍白画面,那张苍白的脸与李栖迟有着相似的眉眼,如若无恙,应当是个温和俊雅的男子。
后来北地急报,他匆忙返回,半路听说光王就在那一眼的几个时辰后便离世了。
光王于他而言,就仅是那一面的印象。
但对李栖迟和李砚而言,显然远远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