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姓凯文迪尔,”詹恩幽幽道,“政治价值自然不一样——至少跟这个只混过事务官的毒贩儿子不一样。”
眼见堂兄发声支持,费德里科有些意外,两位鸢尾花对视一眼,眼中情绪难辨。
祭坛上安静了一会儿,一时只能听见怀亚记笔记的沙沙声。
“很好,这就累积了不少线索。”
泰尔斯轻轻颔首,眼神略过詹恩和费德里科,一语双关:
“现在看来,你们俩还是有点用的嘛。”
詹恩和费德听见此话,颇有默契地错开视线。
“此人不是自杀,是被别人灭口的,”马略斯突兀地道,“作为替罪羊。”
泰尔斯立刻转身:
“托尔?”
只见“恐怖利刃”看着地上的小博特,双目有神:
“我检查过他的颈部致命伤,跟塞在他手里的短刀匹配,但如果是自杀,刀口不会是这样的角度和长度。而且那一刀手法熟练,偏偏这家伙手上没有练刀的茧子。”
怀亚闻言连忙凑上前去,掀开白布,重新检查遗体,边看边记。
“具体的还要等警戒官和验尸官的调查,但是……”
马略斯看向众人,给出他的结论:
“这刺客是被人杀害的——被一个强壮有力、擅长用刀的家伙,从背后割喉杀害的。”
众人看着小博特临终前那难以置信的怨恨表情,齐齐一凛。
泰尔斯皱起眉头:
“你刚才怎么不说?”
马略斯微微一笑:
“气氛没到。”
泰尔斯挑挑眉毛,嘲讽道:
“谢谢。”
马略斯恭谨鞠躬。
费德里科看着小博特的遗体,摇摇头:
“我猜,这所谓的‘刺客’也是蒙在鼓里,被别的理由骗来乃至被绑来神殿的。他被灭口之后,就被丢在那祭司的遇刺现场,怀里再塞封陈情喊冤的遗书。”
怀亚疑惑道:
“为了什么?”
“为了希莱,”詹恩艰难地道,“为了把她、她的朋友,以及我,扯在一起。”
卡西恩神情微变。
“为了威胁,”费德里科适时地接过话头,“拿詹恩的家人,他的弱点,来威胁他。”
“为了刻意让我们看见这一幕,并自己查出线索,想通关窍。”马略斯补充道。
“这不是复仇书,”詹恩目光凝固,看向怀亚手里的刺客遗书,“而是一封没有明言的勒索信。”
泰尔斯神情凝重。
费德里科深吸一口气,看向自己的堂兄:
“这是为了告诉他……或者告诉我们:他们盯上了希莱,正一步一步地靠近她,而他们的每一步都是一个警告,直到……”
费德里科没有说下去。
“直到我低头让步,束手就范。”
话音落下,詹恩痛苦按头,他身形一晃,被旁边的塞舌尔扶住才不至于摔倒。
“就范?”
怀亚谨慎地道:“就什么范?”
没有人说话。
直到詹恩摆脱塞舌尔的搀扶,吃吃地笑出声来。
“我现在相信了,堂弟,这大概不是你做的,”詹恩对上费德里科的视线,表情释然,“你虽然可恨又该死,但不是你——那封遗书指向我的意图过于明显,以至于所有人都会觉得是你在对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