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类拔萃’这四个字说得耐人寻味,不知是褒还是贬?众人一时有些捉摸不到周玉蔻的心思,就连珍容华本人也不敢随便接上这句话。
若是理解成褒义,那就得顺着话说下去,但是万一是贬义,不久让众人笑话自己没眼力?
若是理解成贬义,那必须得以牙还牙,可是一旦周玉蔻反咬,自己必定理亏。
“惠和,你现在是从五品的容华,这样跟皇贵妃说话,不太好吧?”
关键时候,还是周玉蔻而出,帮了婉莹一把。婉莹旋即向周玉蔻投去了一束感谢的目光。
但是珍容华却并不理会周玉蔻的‘提醒’,但是她也不敢甫一入宫就跟周玉蔻死磕,用眼白翻了一眼旁边的碧莲,继续大放厥词地说道:“如今的掖庭署真是什么人都能选弄进宫,什么罪臣之女,什么奴籍之女,好好的皇室竟然被京中的士族取笑。”
周玉蔻再与之争执,却被婉莹用眼神制止。
婉莹如今也懒得理会这些鸡毛蒜皮,她一直用余光看着正席上的皇上,她断定皇上听到了底下的风波,可还是抱着馥灵,一副父慈女的样子。
婉莹的心里大面积地隐隐作痛,她多么希望皇上此时能站出来,用强有力的臂膀保护自己。
然而皇上明明听见她们的风波,却还能熟视无睹地和太后谈笑风生。
那一瞬间,婉莹觉得自己做的不是椅子,而是一张扎满银针的毡子。她清楚地感受到银针刺进自己的血之躯,疼痛铺天盖地,排山倒海地涌上心头……
如坐针毡,说的就是当下的婉莹。
她只看了皇上一眼,就不敢再望过去。
她找不到皇上的目光,只能收回自己的找寻,亦同皇上放任她在针毡中血流成河一样。
明明想要得到皇上的保护,却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皇上扫过婉莹的脸,也找不到那种四目相对的心动。
两个相的人之间,裂缝由目光相错开始,一路向下,所向披靡……
固若金汤的上,出现了不易察觉的裂纹。
婉莹匍匐在上面,拼命用自己的血泪填补这条裂缝之时,却忘记了,裂缝一旦出现就无法消除,再多的血泪不过只是徒劳无功。
“哇哇”一个脆亮的哭声,划破了婉莹的纠结。
婉莹抬眼望去,皇三子弘抹着眼泪躺在地上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