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咱们一共只在这里呆了不到三个月而已。”
“真的哦,我在宫里一共待了两个月,一个月在东照宫,一个月在荣寿宫。”
“那王府呢?”贺佑安心里想知道:他和皇上到底谁陪伴婉莹更久?
“刚刚好比这里少一天。”婉莹脱口而出,显然这些日子的数字,在她心里早就算得明明白白。
自己和皇上势均力敌。可惜却早早输给了命运。
再过几日返回京城,贺佑安将会无穷无尽地输给命运,输给皇上。
“前面就是劳军营了。”婉莹停下脚步说道。
无论多远的送别,也有说再见的时候。贺佑安应该坦然地笑一笑,然后痛快地说一声:“晚安!”
贺佑安不想这样,依旧用情深似海的目光目送婉莹。
婉莹走出了一步,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冲着贺佑安说道:“你这件披风下面裂开了一个缺口,脱下来,帮你补一下。”
贺佑安欣然解下披风,开心地递到婉莹手中。
婉莹接过披风,头也不回地进了帐篷里。
崔莺儿和芸娘也都没睡,靠在床铺边等婉莹回来。
“怎么这么快?怎么不多说一会儿?”崔莺儿见婉莹进来,起身迎过去。
婉莹将贺佑安的披风递给崔莺儿,疲惫地说道:“贺将军的披风。”
崔莺儿接过披风,径直往缺口的地方搜索,显然她早就知道哪里有破损,没等婉莹开口,已经找到。
婉莹倦倦地偎在床头,疲惫不堪地说道:“太累了,我实在太困了。你补一下,明天交给贺将军吧。”
崔莺儿紧紧地攥着披风,心疼地盯着那个缺口,仿佛那个缺口不是衣服的缺口,而是她心里的缺口。
“早些睡吧,天都快亮了。再不睡,天亮又睡不成了。”崔莺儿知道婉莹的苦心,拿着披风服侍婉莹躺在铺上。
芸娘则心事重重地躺在铺上,婉莹心思的微变,估计连婉莹自己都没有察觉,可是却逃不过芸娘的慧眼。
一想到婉莹和贺佑安已经变质的情谊,芸娘愁闷不已。如果将来要是有人那这件事情做文章,那可就真成了婉莹的死劫。
一个女人心里一旦装了另外一个男人,无论两人有没有结果,这都是万劫不复的深渊。纵然别人不惩罚她,她自己的心也会折磨她直到死。
这样微小的变化,只是悄悄地在婉莹心里埋下了种子。婉莹都不知道种子的存在,当然就更不知道这个种子将来会发出什么样的芽,又会长出什么样的叶,开出什么样的花,结出什么样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