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一顿,道:“这也说不好。”
“不过我也是胡猜, 他要真有什么毛病, 应当暗地里四处寻医才是,可这么些年, 也没见着什么苗头。”荣王继续道。
太子不耐:“下回这等不相干的事少说。有这工夫, 不如多想想正经事。倘若眼下不能将他如何,让他先往封地去也好。”
荣王皱眉:“我总觉着, 父皇迟迟不给他定封地,是在等着什么。”
顾云容与甄氏一道去了宫后苑。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两人都不言语。
不一时, 甄氏命身旁宫人姑且退下,与顾云容挑了个偏僻的亭子坐下。
顾云容不动声色地打量她,等她开言。
甄氏笑道:“王妃无需多虑, 妾无恶意。”
她目光四扫, 语声一低:“其实那日不过是个意外,按说郦娘娘忌辰当天祭奠罢, 殿下与王妃便该返程,却没想到下起了雨,耽搁了行程。如若不然,两位也不会瞧见那一幕。”
顾云容目光一动,所以,若那火是人为所纵, 火烧享殿原本便不是要烧给他们看的?那把火不过是为了引人注意引出甄氏?
甄氏看她神色, 知她大致明了了, 又道:“妾不介意与王妃打开天窗说亮话,妾亦不过是旁人手里傀儡。陛下何尝不知妾之由来妄诞,妾虽不明陛下将妾留下之因由,但也知陛下不定何时便会朝妾发难。”
“这也是妾来寻王妃的缘由,”甄氏看向顾云容,“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妾想为衡王殿下做事,求一个富贵平安。”
顾云容轻笑:“甄美人说栖便栖?何况殿下回头便要就藩,不需人栖。”
甄氏瞧出顾云容根本不信她,沉吟片刻,道:“妾可先卖殿下一个好。”
顾云容起身:“我说了,殿下不需要。”
“多个助力总是好的,王妃不妨回去跟殿下说一说。”
趁着她抬手撩起鬓边碎发时,顾云容的目光在她耳际腮边定了定,又不着痕迹地移开。
甄氏这个差事还真不是谁都能做得来的,一个弄不好,怕就要露馅儿。
万寿圣节前三日,桓澈才从春坊出来,就被贞元帝使内侍叫到了凤彩殿。
“择选封地之事不可持续延宕,司礼监班房里催促此事的奏章都积压成山了,今年年底怎样也要将王宫落成,”贞元帝抬手在舆图上指定一处,“朕再三思量了,就选在此。此处与你六哥的封地相去不算远,你们回头上京来,还能结个伴。”
桓澈定睛一看,他父亲手指点在了镇江府。
镇江府位于南直隶江南东道,是应天府的门户。
桓澈嘴角微掀,他父皇这是要让他护卫着南京?还是要让他变相守陵?
贞元帝在儿子肩上拍了拍;“这回莫要再挑三拣四了,江南富庶,倭患又已偃息,你这封地比你二哥他们的都要好。”
桓澈险些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