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宋泽远沉默不语。
纪晓舒心里七上八下，碍于陈司机在，不好说什么。本打算回家后好好谈一谈，结果宋泽远直奔书房，把自己反锁在里面。
纪晓舒趴在门上，敲了一阵子后也没得到回复。她又气又急，但更多的是担心。
“宋泽远，你让我进去，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倒是告诉我呀。你不说的话，我就去问陈司机，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去找彭开成，反正我现在也知道他住在哪里了……你倒是说话啊……宋泽远，你不要不理我……”
这动静引得孙姨上楼来查看，纪晓舒趴在门上，耳朵贴着门，看见她连忙说：“孙姨，你快把宋泽远叫出来。”
孙姨冷淡地说：“我哪来的本事，能把先生叫出来？”
她完全不愿意参与这里面的事情，甚至不问发生什么事情，直接又下楼了。
纪晓舒继续拍着门大声说：“宋泽远，快出来，你都把孙姨惹生气了，你不想吃齁咸齁咸的菜就快点开门……”
纪晓舒喊累了，背靠着门坐在地板上，有气无力地哀求着：“你就出来吧，如果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会一直担心地吃不好睡不好的。喂，宋泽远，我们之前说的好好的，无论好事坏事，你都要告诉我的……”
门从里面忽然被推开，靠着门坐着的纪晓舒被门板推着，滑出一段距离。
纪晓舒扒着门，探头往里面看，先入眼的是宋泽远的一双大长腿。她连忙站起来，生怕自己再被关在外面，不由分说先踏进了书房。
那个公文箱摊开放在书桌上，里面没有一张钞票，而是各种纸质资料文件。
纪晓舒走近，“这就是彭开成给你的？”她随手拿起一份，发现是事故安全调查报告，“你有没有找到有几家公司给盛林注资？”
宋泽远走到纪晓舒身边，将她手中的事故报告甩进公文箱里，“宋氏通过茂森投资了。”
纪晓舒睁大眼睛盯着宋泽远：“你是说，外公？怎么可能，他……”
纪晓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弱弱地问：“你打算怎么对外公提这件事？”
宋泽远没有说话，坐在椅子上，头抵在纪晓舒的腹部。纪晓舒立刻抛下这些文件，两臂环住他的头。
“外公身体不好，千万不能跟他吵，宋氏一开始就是做房地产发家的，对于外公来说，估计只是个商业决策，和后面的事故责任没有任何关系。”
宋泽远没说话，纪晓舒的手指拨弄着他耳后的头发。片刻之后，宋泽远依旧垂着头，闷声问：“如果是你父亲错了，你能狠下心来公事公办吗？”
纪晓舒下意识就想说“能”，但随意明白自己现在说得再好听都是过过嘴瘾而已，实在算不上数。
“话不能这么说，你不是说过我爸爸的问题不大，能够安心养老的么……”
宋泽远抬头，仰视看进纪晓舒双眼深处，又问了一遍：“你能吗？”
纪晓舒老实回答：“我不知道。”
宋泽远重新把头放进纪晓舒的怀中：“我知道。”
纪晓舒不明白他是知道自己的答案，还是知道他该怎么做。<!-- sczprc:32288:17997457:2018-10-13 11:23:19 --><!-- bequge:40941:31209504:2018-10-13 11:33: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