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刘彻年纪到底小,他需要刘启做他可遮天蔽日的华盖,但是刘武不需要,不光不需要,刘启的存在对于刘武来说是阻碍。
刘武,真的希望刘启好好活着吗?
这个问题狠狠地戳了窦太后的心窝。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哪个离开窦太后都接受不了,更别提他的一个儿子要害另一个儿子这种可能了,这两人是手足兄弟,还是从小长在一起的兄弟,让窦太后相信他的小儿子会想要害大儿子,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她怎么可能接受?
可是刘嫖说得太可怕,窦太后不得不防。
她在这个心灵最肮脏的地方呆了几十年,她真的相信兄友弟恭,人间自有真情在吗?
她用实际行动说明了这个答案。
刘启很清楚母亲的选择,就在他醒来后没多久,亲信便告诉了他这件事,所以对于母亲为弟弟求情,被选择了的刘启自可表现出他的大度来。
景帝中元二年岁首,大病一场的帝王准时出现在了祭祀礼的现场,完成了照顾其身体状况简化了的贺岁礼仪,并且热情接见了匈奴使者。
伊稚斜试探着询问能否在匈奴右部,也就是上郡、云中一代也开设互市。
这个要求被景帝带着礼貌的笑容推拒了。
他的理由非常充分,匈奴最需要的物资基本都是在汉国的东部产,譬如海盐,譬如卖得非常好的稻米。如果将这些货物运到大汉的西面来卖给匈奴右部,汉国的成本必然会提高,到时候汉国涨价呢,右部不开心,不涨价呢,自己吃亏,所以还是保持不变比较好。
见伊稚斜面露难色,刘启委婉地说等到时候大汉西部也有特产时候也能考虑,但是目前不行。
给人画了一张大饼后,刘启颇为热情地询问了自己女儿的近况。听闻南宫公主有了身孕后他先是一愣,随后笑着拜托伊稚斜带去作为父亲给女儿的祝贺礼品,其中就包括大批量的绸缎,还有瓷器、漆器。
其中一对白瓷制成的瓷枕格外醒目,枕托以下是一个正在汉屋内纺布的女性形象,而另一个是男性策马奔腾的模样,两个一看就是大汉的帝王为自己的女儿女婿准备的礼物。
见伊稚斜面露震撼之色,景帝微微一笑,他大病初愈面色苍白,有些气虚,然而声音稳健,面上一派慈父之情,“今年我们未能想到南宫有孕,便没有做小儿用的枕,这东西制作周期较长,看来是没办法在孩子出生以前送到了,到时候等东西做完了,我会遣使者送过去,还希望到时候左谷蠡王能够行个方便。”
伊稚斜自然答应,气氛一时十分和谐美好。
而在椒房殿内,气氛就不太美好了。刘彻坐在母亲对面,一脸的闷闷不乐。见他这样,王皇后也没有理会他,只是拿着刘彻白天因为演武扯坏了的衣服开始缝补起来。
等到她将刘彻的衣服缝补好了,才抬起头来,看到儿子的脸已经气到鼓胀了顿时一乐,“哎哟,怎么啦,谁惹怒了我们的太子殿下啊?”
被母亲放置PLAY玩了很久的刘彻整个人都不太好,他别别扭扭半天,才道:“阿母,父皇今天同我说,阿姊有了身孕了。”
这是王皇后也知道的,她轻笑一声,“怎么,有了身孕就不是你阿姊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刘彻连忙否认,过了一会后他又扭捏道,“阿母,阿姊有了身孕,真的是因为我做了太子吗?那如果我没有做太子……”
“你阿姊恐怕很快就会和你别的姐姐一样香消玉殒了。”王皇后非常冷静,甚至有些冷漠地说道。
她的话让刘彻猛地一惊,他瞪圆了眼睛,满心满眼都是不敢置信,母亲怎的会这么说,还有,为什么母亲可以如此平淡的说出这些话?那可是阿姊啊。
其他的姐姐又是什么意思!母亲的话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