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打算开春入朝拜谒,那么作为刚刚就藩的小皇子自然少不了准备给家人的礼物,没做,被免了献费的中山王带过去的是“礼物”而非贡品。
既如此他大可免了大笔的昂贵货物而是以“心意”为主。
还能有什么礼物比经他手研制出来的瓷器更能彰显其心意的呢?
但是如果每个人送一样的瓷器,那势必会引起彼此之间的攀比。
又不是机械制造,每个人拿到手的定然会有些不同,而艺术品这种东西,谁的好看谁的不好看,全凭个人主观。
夏安然个人其实觉得青瓷比如今带有杂色的白瓷好看些,但是身边的三个臣子却每天抱着白瓷的文房用具不肯撒手,爱惜得紧。
为了避免这种不必要的误解,夏安然打算直接开通“私人定制”模式,可以说充满了求生欲。
被抢了话头的夏安然看了一眼这个小男孩,还没他高的一个三岁小豆丁居然还会赶车?他拉的住缰绳吗?
就算是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也太过离谱了吧?还是说大汉就是这么的彪悍?
他张张嘴,思考了下之后却也没拒绝,只是扭头示意姐弟两个人跟着他走。
名唤阿孺的姐姐,抿了抿唇,眸中坚毅,她拽着弟弟的小手便跟了上去。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虽然在外人看来,这位小郎君对她并没有一句承诺,但是她觉得这个小郎定然是个好人。
其实她说谎了,她没有被拐卖,相反,她是带着弟弟逃出来的。
她阿弟出生的时候,家里头艰难,阿母怕小儿活不下去,便托人将他送去了亲父那儿,谁知她却从旁人那边听说那家人对小弟根本不好,偏偏母亲就算知道也不去把小弟接回来,只说父子天性,想来是因小弟庶出被主母看不上的寻常磋磨罢了。
她是长姐,小弟出生后基本都是她带着的,其情分自不同于旁的姐弟,于是她问小姐妹东拼西凑借了钱,再拿着阿兄给她的接济偷偷跑了出来,想要去看看小弟过得怎么样。
谁知刚跑到那恶人家中,便见那家人居然让阿弟睡在马棚里头,阿弟才三岁,若非是那家人家的母马恰好生了小马驹有稻草保暖,岂不是根本活不过这个冬天。
她一个激愤便将小弟直接给带了走,谁料在回家的时候天气就转了冷,小弟年龄小受不得寒,到了这儿之后被一户庄稼人家收留,便暂且住了下来。
她会绣,式样同此处不一样,也能卖些钱养活弟弟,哪儿想到这家人家的郎君看上了她,本也是断佳话,但是这郎君已然有妻,她可不想步母亲的后路,慌忙之下只能带着弟弟继续走。
此后种种狼狈暂且不提,幸好到了中山国,此处因为国度方才拼入,对她这样的独行女子较为友好,且政策宽松。
本来她已经做好准备,待到中山国王修建宫殿之时她去应征煮饭,平日里带着弟弟在一旁总能有口饭吃,哪儿就想到这中山王硬生生的就没造宫殿。
现下天冷手僵,她又不敢去做粗活,怕手上生了茧子便要丢了这吃饭的本事,再加上过了冬明年便要交五算,实在走投无路之下,方才想要随便找个人把自己先嫁了,躲过这税再说。
幸好,遇到了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