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念安是谁?”
她依然喊着那两个字,很久后才摸了摸自己平坦小腹,“我的孩子,念安。”
手上一滑,那些纸全部砸进盆子里,激起一层层青白色烟尘,我赶紧一拽,将她拉离开去。心内却是五味杂陈。
我记得苏行的字很多,有一个字叫云安,是他做太傅后,我父皇赐的字。因为他仪态飘逸,举止端方,赐名云安。
烧完纸后,我让人将炭盆撤去,坐在院子里等送饭的下人,好将杜小冉送回去。
但说也奇怪,那一整天,竟然都没人进来。后来才知道那天是皇后下殡的日子,太傅还有其他大臣都去送行了。
四皇兄大赦天下,又开仓放粮,城中粥棚到处都是,又有外来亲王前来进贡,反倒使凄凉的盛京城变的热闹了些。
景深宫的人大约都跑去看热闹了。
杜小冉伏在我的膝上絮叨,“念安没了,他一点也不伤心。我听说,他要娶一个叫赵琦玉的人,就跑去问他,谁知道刚提了这么个名字,他就跟我生气。后来好长时间见不到他,我没心思吃饭,也不想睡觉,就想去看看念安。”
“她们说死了就能见到我的孩子,还能得到一个恩爱的夫君,我就找丫鬟要了三尺白绫后来白绫的结散了,我摔了下来,把头磕到了。”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文萃蹑手蹑脚的过来看,一双葡萄眼睛睁的很大,满是不可思议,“也真是奇了,谁能想到总爱欺负公主的太傅夫人竟然有一天,会在公主身上睡过去。”
我抬手,示意她小声,又从我常躺的一张塌上扯了条薄被给她盖上。
一直到深夜的时候,看守的总管才回来,一看见杜小冉便吓了一跳,赶紧命人置办车马送她回去。
杜小冉频频回头,最终跟着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