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归破口骂道:“见不得人的孙子蒙着脸,也还是见不得人的孙子!就算你找个九尺的巨人狐假虎威,也还是娘胎里就长不大的侏儒!”
他这话一出,那矮子登时气得七窍生烟,“弄死他!妈卖批给老子弄死他!”
胡不归冷不丁转过身来,提剑往斜里一刺,剑光若一泓秋水,“嗤”地穿入巨人肩脊,带出一蓬漂亮的血花。
他一击得手,踉跄退了几步,喘息少顷,哈哈狂笑:“就你们这几副尊容还需面巾遮挡?不用撒泡尿都能照出狗影来。”
那北方口音的人闷声不吭,指尖银光一闪。
“卟”,胡不归身体一震,一柄飞刀已没入他肩头同样的位置。
“……”他垂首半晌,眼睛赤红。
胡不归自知生机已断,绝望愤慨之际,不禁悲从中来,刚刚狂笑过后,居然又放声大哭。
这些人早习惯了他这样子,只当他还是如传闻般疯疯癫癫。
这天下无双的剑客生命快要结束时,才难得露出苦涩而真实的温情。他心想,也许不等白家的人发现罐子里的孩子,他们父子就要在黄泉相会了。
可怜幼子平白受苦。
他狠狠给了自己好几个巴掌,仰天长嘶。
四人警惕围堵着他,谁也没上前动作。
胡不归的目光悠远投向雪山,心中一叹。
忽然,他视野尽头冒出一颗金灿灿的脑袋,火一样的红纱与圣洁的白袍随风鼓动,宛若雪山之巅神女降世。
“神女”的胳肢窝里,夹着一团他无比眼熟的“东西”。
……卧槽!
那那那不是他儿砸吗?!
胡不归的嘶鸣猛地拐了个调,仿佛被什么东西噎在喉管里,变成一连串吱儿哇的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