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罗刹的目光变得深沉。
“他敬我如师,若知道我死在您手里,您说他还会不会乖乖听话,接受罗刹教?”
“……”玉罗刹怒极反笑,“你威胁本座?”
“哪里哪里,”洛飞羽诚惶诚恐,“只不过,西门他一心求剑,诚于‘正义’,若他知道自己的亲爹是这样的人,恐怕……玉教主你们父子要离心。”
“尔敢!”玉罗刹冷冷磨牙,“如你所言,只要你不是本座杀的,那这一切就不成立了。”
他瞧了瞧洛飞羽腰间的那颗轮回珠,“听闻玉道长深明大义,为了镇压为祸江湖的凶鬼,不惜握着轮回珠从不归之海一跃而下,此等舍己为人感人肺腑之义举,当多多彰扬才是!”
洛飞羽后退一步,“这便是贫道要说的第二点,您杀不了我。”
玉罗刹眉头猛地一皱。
他看清洛飞羽的动作时,已出手阻拦,但洛飞羽凌空一个梯云纵,反而在空中无借力的情况下强拔高数尺,同他拉开了距离。
已跑出去很远的无花似有所感,回头望了一眼。
他看到一个白衣御风的身影,从万丈绝壁腾空而下,袖袍猎猎,宛若一只坠入红尘的鹤。
无花心头一颤,咬紧牙关做着淡漠泰然的样子,将视线堪堪收了回来。
他已明白了洛飞羽全部的算盘。
玉罗刹气得快要当场升天,纵身掠至崖下,一座崭新的叹息风碑莹莹散发着微光。
那碑的旁边,站着个头戴兜帽、宽袍裸足的窈窕女子。
她不知对那剑碑做了些什么,在她站起身来时,那座坟包随风散去,化成无尽的黄沙。
玉罗刹警惕着,看到“她”转过了头——
玉教主猝不及防撞进了一双异色的、琉璃般的眼瞳中。
那人笑吟吟道:“修道之人,总要有些压箱底的本事才好出来当神棍,您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