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史蒂夫前面的女人转过身，史蒂夫低头和她说着什么，明显两个人是认识的。
然后，乔伊看到女人抬起手按住史蒂夫的后脑勺，踮起脚尖吻住了他。
史蒂夫没有推开她。
心脏似乎在这一瞬间浮上密密麻麻的疼痛，明明这股疼痛不重，却让人忍不住想要弯下腰，捂住胸口，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然而现实中，乔伊却只是停下步伐，不再前进，安静立在原地看着这一幕。
直到史蒂夫和对方分开，直到他们下了自动扶梯，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商城，乔伊才恍然惊醒。
“你没事吧？”
他似乎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这么说，乔伊恍惚看过去，发现是胸口带着牌子的工作人员担忧地看着自己，甚至上前想要扶住他，“你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是有心脏病吗，身上带了药吗？”
乔伊朝他摇头，他张了张口，才发现自己喉咙过于干涩，“……我没事。”
他只是……
乔伊扯了扯唇角，对着工作人员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谢谢，我身体没有什么事，可能是刚刚低血糖，一下子就好了。”
工作人员从口袋里掏了掏，然后递给了他一颗糖果。
乔伊坐在供顾客休息的长椅上，他将糖果纸拨开，愣愣看了几秒，才将它放进口中。
他的手搭在膝盖上交叠着环起，将头埋在双臂间，紧闭着双眸。
他感受着甜意从舌尖散开，渐渐地，整个口腔内都被这股甜腻的味道充斥着，然而却根本无法遮盖住他内心的涩意。
彼得是兴冲冲地跑来商城的，因为经常打零工，加上这次考试后婶婶给他的奖励，彼得发现自己已经有足够的钱换一台新的笔记本了。
他很快选中了自己心仪的款式，付完钱后，便抱着包装好的笔记本盒子走出了店门。
电子商品区在第三层，所以彼得需要坐两次自动扶梯，当他从三楼来到第二层，正准备下扶梯到第一层的时候，他的眼角瞥到了一个身影。
彼得睁大眼，然后立刻收回自己正准备迈上扶梯的脚，乐颠颠地跑到扶梯口右侧的长椅前。
就算这个人没有露出脸，彼得也能够发现这个人就是自己的朋友乔伊了，他原本要直接开口喊乔伊的名字的，却在张口准备出声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他发现，他的小伙伴心情并不好。
彼得蹲下身，他轻轻将自己手中拿着的盒子放到脚边，却难免磕碰出一点声音，然而将头埋入膝盖的男生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一般，根本没有抬头。
“乔——”彼得低声唤着他。
他的音调很轻，这还是彼得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轻得就像是怕惊吓到面前这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