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草垂了眼皮:“谭伶,如今我不在宫内,你也别叫我娘娘了。”
谭伶微窘:“可是……”
仙草却又温声说道:“反正我也不想回宫了,你说什么也是白搭。何况我在这里难道不好吗?若是这会儿在宫内,指不定多操心呢。”
这倒是,连谭伶都不能否认。
尤其是怀有身孕后,在宫内更加要步步留心,哪里比得上在这节度使府内般平安自在。
更加上因为仙草身子不适,禹泰起屡屡叮嘱叫谭伶不许勉强,所以近来谭伶都不敢再在仙草面前提赵踞以及回宫等等了。
但同时谭伶又深知,仙草肚子里怀的是龙胎,世上哪里有皇族血脉外流的道理?
只恨自己驽钝,一时还找不到破局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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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仙草因在屋内困的久了,十分烦闷,便让谭伶小慧等扶着自己出门透气。
夏州腊月的气候很是厉害,几乎滴水成冰,临出门的时候,彩儿跟小慧齐齐动手,拿了厚厚地银鼠皮,白狐裘把仙草裹的严严实实。
又用一顶防风的貂鼠帽子给她罩在头上,脚上也穿着厚厚地麂皮靴子。
仙草生平第一次穿这许多的皮毛等物,胳膊都沉重无比,不由说道:“我都要动不了了,像是什么怪物。”
小慧忙啐了几口:“童言无忌,瞎说瞎说。”便把帽子往上推了推,露出仙草的脸来:“若要出去就得这般,不然的话冻坏了身子怎么得了。”
仙草叹道:“这个哪里还能冻坏,就算跌在地上都不会觉着疼。”
谭伶忙笑道:“娘娘,咱们就别说这些不中听的了。”
一行人严严密密地陪着仙草出门,往节度使府的后院缓缓而行。
夏州的地方建筑跟京城很不一样,没有那份精细雅致,显得十分古朴大气,舒朗开阔。
仙草很少有闲心出来闲逛,这会儿见砖墙青瓦,瓦头上挂着白雪,再往上,青天湛湛,处处都透着西北的刚毅冷硬似的。
她轻轻吁了口气,白色的气息在空中袅袅而散。
来至后院,果然见有几株腊梅挨着墙边,灿灿然地盛放着,满院子飘着沁人心脾的甜香,如同一幅有些褪色的名画。
仙草乍见此景,极为喜欢,来至腊梅树下细细观赏,又打算折两枝回去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