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雪茶所说, 这夜又过了半个时辰,赵踞才回到乾清宫。
然而高五却并没有跟在身旁。
皇帝转过桌子, 才要落座, 突然间转头看向旁边侍立的仙草:“你在这儿?”
仙草垂着头道:“是,皇上。”
皇帝把那句“你怎么不去守灵”的话咽下去, 只慢慢落座,忖度片刻后才又道:“听说今儿冯贵人对你动了手?伤到哪里了?”
仙草道:“回皇上,其实没什么, 都是众人讹传罢了。也没怎么伤着。”
雪茶恨不得告冯绛一状让皇帝不待见她呢,见如此大好机会送过来,哪里肯放过,忙道:“什么叫没有伤着,那手腕子差一点就要给捏断了。”
赵踞眉头一动:“当真?让朕看看。”
仙草迟疑着不肯:“皇上, 真的没什么。”
雪茶哪里按捺得住,忙走过来拉住她的手, 将袖子撩起:“皇上您看!这都肿成这样儿了!”
赵踞垂眸看去,果然见她的手腕上有三道清楚的指痕,微微肿胀。
皇帝自己也习武, 忖度着这种程度是不会伤到骨头的, 但因为仙草的腕子稍微有些丰腴,那肌肤又如雪玉一般, 稍微有点痕迹就显得触目惊心, 所以竟比实际伤痕看来更厉害数倍。
赵踞皱皱眉:“给太医看过了吗?”
雪茶道:“她犟得很, 不肯传太医来看。”
赵踞道:“你去叫一个来。”
雪茶忙不迭地答应了声, 转身去叫小太监。
赵踞看一眼仙草,见她垂着眼皮,脸上并无多余的表情,显得很是淡定平静,跟先前那种伶牙俐齿聪明时刻要外露出来的样子很不一样。
可正是这种表情,看来竟有些……令人心悸的眼熟。
赵踞咳嗽了声:“看着像是上了药,还疼吗?”
“是雪茶帮着上了的,也早不疼了。”
皇帝淡淡道:“不疼有两种,一种是轻伤,没什么大碍;另一种就是伤的太厉害,血液不通,所以觉察不到痛。”
仙草呆呆听着皇帝说完:“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