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总是迟到,你家里什么事儿都指着你一个呀?你不是有哥有弟弟吗?”
“我哥当兵去了,我弟弟初一,也干不了活。”顾老师家住六号楼,和张兴隆家挨着,基本情况都了解。
“你这么的,课能跟上啊?别到时候考试考不好,毕不了业怎么办?”
“能跟上。老师你这段时间照相没?”
“拍了点雪景,没太拍好。”顾老师抓了抓头皮:“我那个相机不行,就是凑和用用。”
“那什么样的像机才好?”
“拍景儿,还是得120的,全幅的上,那拍出来才叫个玩艺儿。”
“我姐夫有台海欧4a,说是能拍120卷。”
“那个好用。”顾老师点点头:“那是好机器,挺贵的。你姐夫挺有钱哪?”他冲着张兴隆笑了一下:“一般人还真买不起,也舍不得。”
“我姐家条件还行,开缝纫铺的。”
“那是能有点钱,那个买卖原来就没人管。原来家家衣服都是做,有几个舍得买成衣的。”顾老师站起来:“走,去那屋,帮我冲点片子,我这眼睛现在不行了,年纪大了。”
张兴隆和顾老师出来来到另一间屋,其实是间厕所,改成了暗房。楼里的人上厕所都要去教学楼后面,楼里的不让用,味太大。
“顾老师你原来是干什么的?一直是老师啊?”
“不是,原来就是工人呗,技校成立第二年调过来的,也有十几年了。”
“原来那会儿打倒臭老九前咱们这边闹没?”
“没,咱这是厂子,学生都是子弟,谁敢蹦达回家就得挨削。”
“我初中的化学老师上课经常给我们讲那会儿的事儿,他说,上课看哪个学生淘气了说几句,那学生就站起来,老师你在前面站好,同学们把红宝书拿出来,批判大会现在开始。”
顾老师就笑:“那到是真的,那会儿乱哪,还好,厂子这边没人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