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湘廊是大城,周边人家家境都不算太差,宁愿多花些钱让绣娘木工做精细的东西,且会刺绣的人众多,根本用不上挑花刺绣。”
如此一说,问题便豁然开朗,这么看来,挑花刺绣主要的出售地点,还是在县城最佳,府城不合适。
县城聚集了大量需要摆件但不舍得花很多钱的人家,还聚集了很多空有刺绣心却没有巧手的妇人。
瑾瑜道:“那之前说要往大地方推广的计划,是不是要搁置?”
冬青思索一瞬,点头道:“嗯,直接放弃这个计划吧,不如把浪费的精力和心思着重放在县城,黎国这么多县城,不考虑府城也够了。”
“成,都听我家娘子的。”瑾瑜对生意上的事不是很擅长,既然冬青这般说,那就这般做。
到了傍晚,今日带出来的十余套挑花刺绣售空,夫妻并肩回程。
行至一座客店前,听闻正门内堂中传来一阵喧哗,有男子恼羞成怒的呵斥声,夹杂女子啜泣哀求。
瑾瑜和冬青下意识循声望过去,只看一身穿直缀的高大男子,将一女子推搡出门,面色难看,口中骂骂咧咧。
“你不过是飘香院的一个下贱坯子,怎敢前来纠缠于我?我这次应试过了便是举人,付钱玩你是看得起你!逢场作戏你竟然当真!”
女子十七八岁的模样,被男子推搡出门,脚下不稳摔倒在地。
发髻晃得散乱不堪,身上的桃色长裙与惨白的面色形成强烈对比,脸上泪痕还未干去。
四周聚了众多店客与秀才,不少人哄堂大笑,风月恩客随口之言,这风尘女子当了真。
他们自女子找上男子就在一旁,大致听出了事情始末。
原因是男子两月前提前进湘廊,为参加秋闱,夜冷寂寞时,去了湘廊最大的妓院之一飘香院寻乐。
男子一眼相中身姿妖娆面貌清润的女子,便日日光顾,说尽了甜言蜜语。
读书之人吟风弄月实乃常事,在女子听来,就是与她私定了终身,让男子为其赎身,脱离飘香院这个苦海,便与男子双宿□□。
男子正在兴头上,随口应了下来。
一月过去,男子新鲜劲儿没了,考期渐近,就没再光顾飘香院,也就没有去找这个女子。
考试过后男子都已经忘记这么个人,女子不知从哪儿找到男子的住址,从而找上了门。
冬青听闻男子提及飘香院,不由得脚步一顿,当初刘婆子就打算将她卖去飘香院。
看着门前趴在地上的女子,冬青轻蹙眉头,觉得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
瑾瑜虽然信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看着这么多大男人嘲笑一个女子,还是眉心皱紧。
却又不好上前,上前没有合适的说辞,而且看这个青楼女子好像很容易当真,搭手把她从窘迫中解救出来,他怕日后被缠上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