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扶兰猛地转过脸。
他侧了侧头,避开她扑向自己的脸,随即站直了身体,盯着她,面色转为严厉,宛若罩了一层寒霜。
慕扶兰闭目了片刻,缓缓睁眸。
“是。他是我的亲生之子。”她应道。
“那个男人,他是谁?”
谢长庚眼皮跳了一跳,面无表情。
“他早已死去。”
慕扶兰说。
“记得我从前对你说过,我有过一个意中人吗?就是那个人的孩子。和你定亲之前,我在君山遇到了他。后来他死了。”
她望着对面男子那张渐渐变得僵硬的面容。
“全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愿再想,这一辈子,原也不会对人提及半句的,但你一定要我说,所以我说了。”
“我固然对不起你,令你蒙羞,但你当初来求亲,求的并不是我这个人。”
“从前,你得到了你想要的。而今,还有将来,等到你我能够和离,再无任何干系,这个秘密,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倘若你依旧不忿,为我过去带给你的羞辱,我给你赔罪,请求你的谅解。”
慕扶兰凝视着谢长庚,提起裙裾,朝他双膝下跪,端端正正,郑重叩首。
谢长庚低下头,望着跪在自己脚前的这道身影,身影一动不动。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妇人这一回,终于对他说了实话。
诚然如她所言,当初他去求亲,求的,并非她长沙王女这个人。而他和她如今之所以还是夫妇,不过只是被去年他为将她带出上京,在刘后面前说的那一番话语所限,如今还不能休她而已。
到了他与朝廷的决裂之日,便是休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