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不能冲动,也冲动不起,只能把心中的熊熊怒火不断压制,埋藏在心底。
按理说这种室友之间的小打小闹该是由宿舍长出面调解,可是韩晓熙惊奇地发现,这世上还真有雷都轰不醒的神人。她中间好几次都试着推醒格桑,可无论她是扯是拽,还是捏她鼻子,这孩子仍然是巍然不动,好似是睡死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洗漱的功夫韩晓熙问她,得到的回答是她从小就这样,到点儿就困,睡起觉来连个梦都没有,中间无论是谁都叫不醒。曾经她阿妈阿爸以为这是病,可第二天一大早儿,生物钟一到,她又能准时自己醒来。
“可你这样,将来要是半夜集合,该怎么办?”钱海燕从一边伸出了脑袋,担心地问到。
“啊?还要半夜集合?晚上不是睡觉的时候吗?”格桑这下真是慌了,她不担心锻炼艰难,也不担心学习辛苦,可这事儿真不是她人力可以控制得住的。从小到大她曾想过无数种办法来克服这个问题。站在板凳上不上床,在两眼之间支火柴杆儿,甚至是头悬梁,锥刺股,可丝毫不见效果。恐怕就是把她丢进河里,该睡觉的时候也还是要睡觉,不该醒的时候也还是叫不醒。
“格桑,这确实是个很严肃的问题,紧急集合是军训的必有科目,而且为了考核我们的反应速度,大多会被安排在夜间。”
韩晓熙心里也很是为格桑担心,昨天晚上还曾特意为她把过脉,却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相反,她的身体十分健康。人体是个奇怪而神秘的组织,不是每一种异常反应都能给出确切的原因。
“那真的完了,我会不会因此而考核不及格?”格桑像是朵蔫掉的花儿,原本的神采飞扬被沮丧无措所代替。
可是这能怎么办?别人也帮不上忙。
“要不今个儿晚上我们再试试,看半夜叫不叫得起你来?或者跟指导员打个招呼……?”钱海燕犹豫着提了一句。
“恐怕没有用,作为一个军人,是时时刻刻都要准备好待命的,如果不能在国家和人民需要咱们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作出反应,那恐怕将会因此失去成为军人的资格。”
失去资格的潜台词是什么?那就是会被劝退。格桑显然之前还没有想到事情会有这么严重,闻言脸色都变得惨白。
不过这个时候她们可在没有时间纠结这些,集合的哨声已然想起,韩晓熙再想说什么,却是已经没有时间。
三个人只能匆匆忙忙回到宿舍,背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行囊,向着未知的旅程进发。
……
汽车颠簸在布满泥坑的弯曲小路上,已经不知行驶了多长时间。有的同学不习惯坐车,趴在车尾吐的天昏地暗。尤其是女生,“幸存者”十不存六,就连田大姐都不幸中枪,脸色蜡黄地绷着脸坐在一边默不作声,大概是怕自己一张嘴就会吐出来。
钱海燕和林阿妙也是一脸菜色,呕吐这种东西也会传染的,看着别人稀里哗啦,自己也就忍不住想要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