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挚终究是哭累了。
过了几日,安歌送来一把手弩,潘挚把玩了一会,精致,比寻常弓弩要小上许多,力道也不如,但胜在轻巧,防身足以。
这样的东西大抵只有那个人才会准备,潘挚道:“安歌,能不能替我传句话。”
安歌小心翼翼,回道:“阿姊,您说。”
“告诉他,给我点时间。”
安歌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告退离去。
这几日的冷静思虑,让她明白了她内心真正的想法,她从不屑于任何争斗,这条背负背负着无数人性命的生命,唯一的目的,就是活着。
潘挚想要活着,已经不需要再谋划,她唯一愧疚的是他,江南博,她焉能辜负了一个人后,再伤害江南博。
攸宁入夜潜入关苑,恭恭敬敬向潘挚行了晚辈礼。
“攸宁拜见姑母,姑母万福。”
潘挚百感交集:“起来吧,你父亲,他可好?”
“父亲大好,陛下登基后,手中可信任的人不多,咱们潘氏也是其一,陛下重用父亲,接替了大伯从前的职位,如今是度支副使。”
潘美死后,潘氏一门所有有职位的子弟尽数丁忧,从前的职位大多为人顶替。
“家中还好吗?”潘挚又问,这次显得小心翼翼。
“都好,大伯,二伯年纪大了,身子不大好,五叔外任,如今潘府是父亲掌家,内府是五婶婶在料理。”
“那你呢,今岁也十五了,可定亲了?”
攸宁听到定亲这两个字,面色不大好:“嗯,是已故正懿秦王王审琦王相公的孙女,她如今还年幼,父亲说,及笄后便要定婚期。”
“怎么了?你不喜欢?”潘挚问道。
“说不上喜不喜欢,父亲定下的,定然是好的。”
潘挚垂下眼眸,婚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无论是谁都没有别的选择。
“姑母,卢叔说,你不愿跟我们走?为什么呀?”攸宁满是不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