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外风尘仆仆冲进一名男子,粗着嗓子,走到柜台一个少妇身边:“给我水。”
少妇接过脱下的衣帽,一面斟一面笑道:“官人回来了,快喝口水润润。”
男子乃是这座茶馆的老板,哼哼唧唧跟少妇说着什么,一开始声音很小,一旁桌子上的客人不知怎的也加入了,声音越说越大。
“这可是真的?偌大的王府,说烧了就烧了?”
“内子兄弟在真定府衙当差,这事假不了,听说啊,韩国公听说襄王妃被活活烧死在自己的王府,当即就病倒了,卧病数日,如今还不知如何了。”
“可还不止,我也听说了,王府女眷还有奴仆,死伤无数,你说这依山傍水的好地方,怎么就起火了呢?”
“可怜潘公,六旬之人,白发人送黑发人。”
少妇若有所思,声音并不算轻:“官人这么一说,我似乎想起,前些日子真定府也有一座院子烧起来了,当时来的还是潘公四子,不知道为何疯了似的硬要闯进去,后来附近的人一打听,这才知道原来烧起的院子,是潘公私宅,素日无人,也不知怎么也烧起来了,尽成灰烬。”
“难不成是潘公得罪什么人了?”茶馆老板说道。
其余人附和:“难说,也不知道这是多大的仇恨。”
“那几个乡民可说了,那些日子来了许多陌生人,还不知那院子里死没死人。”
少妇感慨:“也不知这是襄王爷的罪孽,还是潘公的杀孽太重,注定要报在这小女儿身上。”
一众人骤然停止议论,齐齐看向她,要知道这番言论,就是士大夫也不敢如此妄言。
“这,我也没说错呀,沙场杀伐,杀孽极重……”
妇人之言,无人过多置喙。
潘挚握着茶盏的手一抖,茶水洒道桌上。
赵元侃竟然……如此狠辣……
“放心,你留下的人,该在的还是在的。”邹小乙语气一如往常。
“这么说,兄长这些日子,一直知道消息,是故意不告于我知?”
邹小乙道:“这百余条性命,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