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曾见过你?”潘挚问道。
妇人卷起衣袖随意擦拭眼泪,看着眼前人,似乎有些疑惑。
潘挚目光随即落在妇人发髻上的木簪上,仔细瞧着,原来,那竹簪,只是佩戴的时日长了,失去了原本翠绿的颜色,远远瞧着,看不出本来的模样,却让潘挚想起此人是谁。
“刘——丽——华——?”潘挚一字一字吐着,缓缓道。
妇人惊讶抬头,“似不曾见过娘子,娘子从何得知奴家姓名?”
“真的是你。”潘挚略有惊喜,又十分歉意,上次遇见还是与阳生偷偷出府游玩,回府时一时气闷冲撞,撞倒了人,再次遇见,还是……
三番五番劝说,刘丽华终于上了马车,两次致歉,刘丽华只是淡淡然笑着,心底感慨,颇为滑稽。
“不若,刘娘子随我一道……”
潘挚本欲将她带回王府,话刚出口,铃兰就着口,抢先说道:“刘娘子家住何处?我等现下送娘子回去,下人还得进城去找医师。”
“开宝寺后山,无名竹坊。”刘丽华道。
潘挚惊讶:“你就是无名竹坊的女主人?”
“正是,夫人认得奴家?”刘丽华道。
潘挚眼眸流转:“不瞒娘子,奴家有幸,饮过竹坊露水蒸煮过的茶水。”
自从上次给秦国夫人陈李氏尝过蒸煮过的茶水后,潘挚至今仍未有机会给赵元休尝尝自己的手艺,赵元休喜饮茶,潘挚自小跟着四哥潘惟清胡来,学了军人风气,并不喜欢这些文绉绉的玩意,只是赵元休喜欢,她便去迎合,在那段教习时间里,还特地跟陈李氏讨教过。
刘丽华瞧见被潘挚放置在一边的竹埙,悄然拿起,静静吹奏。
冬日的竹林,也如外头一般,皑皑白雪覆盖,碗口粗细的竹子一根一根矗立着挂满了雪霜,然而小道只有零星半点的雪花,显然是才打扫完。
刘丽华道:“到了此处,马车就不得进了,一来小道容不下,二来会扰了青竹的宁静。”
“怎么不可,不让马车进去,谁知道里面有什么机关,万一有危险,可不害了咱们。”铃兰道。
“若里面真有危险,凭你马车,你也逃不出来。”刘丽华也不生气,语气并无半点不悦,只淡淡道。
潘挚问道:“怎么了?往日里不见你这般失态。”
“娘子,咱们还是在门口等医师吧,教导竹埙的先生也请来了,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