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胡民刹如雷击,整张脸变得煞白,喃喃说道:“去世了?大哥已经去世六七年了?”
两行清泪缓缓从他眼中流了下来。
“爷爷。”胡希文担忧的小声喊了一句。
胡民恍如未闻,嘴里喃喃说道:“去世了,已经去世了啊。”
胡希文拉着爷爷坐到椅子上,胡民任由孙女照顾,双眼无焦距的盯着虚空,不再说话,整个人呈现出深深的哀痛。
相逢至今犹可忆,旧游何处不堪愁。
感受到胡民心中浓浓的哀伤,顾灿灿回忆起张爷爷对她诸多照顾潜心教导,也是黯然心伤,左手轻轻抚摸着琵琶,往日张爷爷的教导仿佛声声在耳。
斯人已去不复返,唯有琵琶寄愁思。
良久,胡民重重叹了一口气,看着顾灿灿温和的问道:“孩子,你的老师,是怎么去的?”
感受着琵琶顺滑的触感,顾灿灿黯然说道:“张爷爷是我九岁那年的秋天,有天突然觉得不舒服,把我和家人,还有村长叫到家里,交代了身后事,当天晚上就去世了。”
胡民微微点点头,面色凄然,接着问道:“你的老师,走的时候,受罪了没有?”
“我不知道,”顾灿灿慢慢的说:“当时爸爸让我先回家了,我那时候也不太明白张爷爷的情况很不好了,第二天才知道张爷爷去世了。张爷爷平时身体挺好的,可能,可能走的时候没有太痛苦吧。”
说道这里,顾灿灿看着沐浴在阳光中的琵琶,思念的情绪如潮水一般涌来:“就是那天,张爷爷把他心爱的琵琶送给了我。”
她抬起头看着胡民,轻声说:“您是张爷爷的亲人还是?这把琵琶也算是张爷爷的遗物,如果您是张爷爷的亲人的话,我,如果您要的话,这把琵琶您就拿走吧。”
手再次轻轻抚摸着琵琶,顾灿灿心中万分不舍,可是如果对方真的是张爷爷的亲人的话,张爷爷的院落已经归公到原村委所有,现在已经成了马路的一部分。张爷爷在村子中一生迥然一人一生贫困,要说遗物,可能就剩下自己手中的这把琵琶了。
张爷爷的亲人,至少可以看到琵琶睹物思人,聊寄相思。
“我是他的师弟。”胡民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欣慰的笑容,“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是你的师叔。孩子,琵琶你留着吧,你张爷爷,早已经一个亲戚都没有了。”
顾灿灿心中一松,然后心里一阵疼痛,那个孤单的经常沉默不语的老人,真的是迥然一人孤独的离去的。
“您给我讲讲张爷爷的事吧。”顾灿灿沉默一会儿,向胡民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
胡民背靠在椅子靠背上,眼睛微微眯着望向窗外蔚蓝的天空,眼神怅然,慢慢说道:“你一直喊张爷爷,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吧?”
顾灿灿有些羞愧的点点头:“张爷爷在村子里自称张叟,我知道这不是他的真名字。”
胡民眼神不动,静静盯着天空中缓缓漂浮变换的白云,缓缓说道:“孩子,记住,你的老师名叫张云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