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源英年早逝,生前又多因公在外,夫妻恩爱的时日自不长久。
来谢府这些年,仪鸾宗姬多是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她闲来帮着料理家事,也算得贤良淑德,实在没半分宗室女的架子。
一时,只见她欲起身,却不见有丫鬟在侧。
二郎只得伸手去扶,却垂着眸子,不去看她。仪鸾宗姬似惯了一般,只由他扶着起身。
罢了,她只俯身一福,神淡然,不见羞恼,亦不见喜。寡居之人,可不正该这个模样么!
二郎见她如此,方道:
“近来家中多事,想来大嫂颇是忙碌,总要兀自保重才好。”
仪鸾宗姬点点头,又看了眼门外。家祠重地,冷冷清清,少有人往来。
平日里,也只她一人爱往此处走。或是祭奠亡夫,或是顾影自怜,这个家祠,似乎是最合适的所在。
她寡居谢府多年,气韵神情,似乎也带了家祠的冷清。
只闻得仪鸾宗姬缓缓道:
“家祠是越发冷清了,今日我来了许久,门外却不见一人。”
二郎亦朝门外看了一眼。家祠虽鲜有人烟,可照看祭品香火的下人,总是日日来此的。
今日一人也不见,着实怪了些。
二郎心下了然,却只低头笑了笑。
他压低声音道:
“到底还是大嫂心细。”
说罢,二郎遂与谢源上了一炷香,又燃上一盏长生灯。
他又道:
“我许久不来看大哥了,心中过意不去,劳烦大嫂多费些心。”
仪鸾宗姬作出一副送客姿态,行礼道:
“未亡人理当如此。”
二郎带着浅笑,沉吟片时,便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