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夫人唤了丫头进来放帘子,亦躺下歇息。
只见谢诜脸朝外,背对着朱夫人。他虽是文官,可肩背挺括,亦能叫人安心。
朱夫人在闺阁时便听闻,当年在太学,谢诜的骑射是极好的。又因着与他订亲的缘故,总多上几分心。
谢、朱二府联姻,亦是当年轰动全汴京的大事。
自那时起,朱夫人便喜欢看着他的肩背。看了二十来年,有时,只觉它像一座坚不可摧的靠山而有时,却是一方永远也跨不过的屏障。
古人云:至亲至疏夫妻。大抵,便是他们的境况吧!
至于七娘,此时像是恍然大悟,这才知自己要入太学了。
她一面兴奋,一面不安。本当是郓王的一句戏言,谁知竟成了真!
前几日为着入太学,七娘从墙上跌落,险些受伤。如今想来,还直直后怕呢!
而此番,竟能光明正大地去,到底是难得的机会。
七娘与朱凤英入太学那日,可谓浩浩荡荡。百姓与商户们也多有好奇,围在街道两边,伸长了脖子要看。
她们先自作一番梳洗规矩,众人拥着上了马车,又由太学的司礼官员引着前去。
众多礼仪下来,至太学时,已是午后。
二人正于房中歇息,皆自揭了帷帽。多日不见朱凤英,她亦带着满脸的兴奋激动。
七娘一时好奇,凑上前去便问:
“表姐今日,像是很开心?”
朱凤英笑了笑,透过窗棂,望向藏书楼的方向。
她指给七娘看,一面道:
“自然开心!此处,可是有数不尽的颜如玉,数不尽的黄金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