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周夫人这话,谢芝再忍不住,竟伏在母亲肩头伤心哭起来。周夫人自不知何故,只拍着她的背安抚。
阿璇见她哭得肝肠寸断,实在伤心,只道:
“大娘子有什么委屈也先说出来,这一味哭下去,也不是办法。何况还伤身子呢!”
谢芝已快哭得没眼泪了,正待说来,又觉委屈,只默然垂泪。
“在孙家受了委屈?”周夫人问。
“母亲!”谢芝依旧带着哭腔,“孙家人不是东西!府外那顶又脏又旧的灰轿子,他们用那赶我回来!”
周夫人一头雾水,不知是个什么境况,又问:
“九郎可知道?”
“九郎若知道,哪容得他们这样?”谢芝哭道,“他母亲本就厌弃我,嫌我霸道,早有此心。若非九郎护着,怕是年初已回来了。此番趁着九郎入朝,他母亲……他母亲说……要……要休了我……”
“有这等事!”周夫人拍案而起。
她只道女儿有个贵婿良配,一向是最放心的。谁知孙家竟如此对待她!此事一时也想不出对策,周夫人安顿好谢芝,想着去找朱夫人商量一番。
说来,此番之事也不能全怪孙家。孙夫人是刁钻了些,谢芝生来傲气,也不大与她计较理会。可孙夫人左右是长辈,谢芝那态度,惹得孙夫人越发来气。初时也不过抱怨几句,说谢芝仗着娘家显赫,极是轻狂。
这也罢了。后来谢芝帮着料理家事,二人的摩擦过节越积越多,越积越深,才闹到如今这不可收拾的地步。加之两家在朝堂之亦有争论,如今不必顾忌谢府,正是休她的好时候!
周夫人至朱夫人那里,把来龙去脉都说了,周嫂子又在那灰轿子中发现了休书,似乎一切已是不可挽回之势。
朱夫人这里也没有好的决断,想来这是大事,又如此棘手,总当禀明老夫人才是。如此,事情又拖了两日,谢芝也病下了。当初陪嫁的丫头坠瑛也被孙家赶了出来,她是不能乘轿的,在雪地里走了整整半日,到谢府已是傍晚。
小娘子小郎君们听说大姐回来了,忙赶着去看她。七娘与谢菱是一道来的,见谢芝躺在床,面无血色,双目无神,只痴痴看着前方。
坠瑛正奉了药来,红着眼,显然是哭过一回了。她也不及照顾七娘与谢菱,只先伺候谢芝把药吃了。
谢菱有些怕,只将坠瑛拉到一边,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