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绛唇新点,粉面初匀,十指儿鲜笋般捻着白绫挑线月光裙。正个粉嫩嫩,白净净的玉人儿。
三人见她,皆起身作揖,卞大娘子亦道了万福。
五郎请她身旁坐,她娇娇恰恰拉卞苍一同坐下,又吩咐侍儿摆了茶具,与三人点茶吃了,并不与五郎过话。
七娘见她点了梅花傲雪图,因想起那日一阕南乡子,遂打趣道:
“大娘子点得这茶,倒叫我想起前日读的一阕词来。别的也罢,只一句好。”
“愿闻其详。”卞大娘子道。
“词曰:我与梅花两断肠。”说罢却笑起来。
绍玉亦想起来,亦同七娘笑在一处。只丢五郎与卞大娘子,羞在那里不说话。
卞苍却不知其中缘故,只道:
“你们自说自笑,打甚么哑谜?偏我不知!”
卞大娘子羞嗔道:
“谢郎心细,休要取笑奴家!”
“也不是取笑你,”绍玉道,“这几日五郎家中看管得紧,不曾来看你,可他心里却是记挂着的。你只问谢郎便知。”
卞大娘子只敷衍笑笑,道:
“腿长在他身,一双嘴儿由你说,来不来的,与我甚相干?”
五郎一听,却是急了,只向卞大娘子道:
“你这人,好好与你说话,白白的怎又恼了?”
卞大娘子只不理他。七娘忙来安抚道:
“不哄你的!那夜从你这里回去晚了,他母亲罚他抄了一夜书。次日他父亲又知了,恁打下几十扳子,在床将养了好些时日。不怪他不来,实在是身子不方便。”
卞大娘子闻言,忙的起身下打量五郎:
“怎还挨了板子?可伤着哪里?多将养些时日便罢了,急赶着来做什么,我还当真恼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