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暑假,雄英高中依然对学生们开放,能在这种时候图书馆里几乎要被坐满,这样的场景大抵也只能在这样偏差值极高的名校中出现了。有人三心二意,手肘轻撞了下漠不关心窗外事的同桌,声音压得低:“喂喂,刚刚那是什么动静啊?太吓人了吧。”
“你第一天来这,所以不知道吧,那是英雄科里的一个学生,这段时间来每天都在操场上锻炼个性,吵都吵死了。”
同伴说完,拍了一下他手背:“写你的作业,都要开学了。”
……
爆豪胜己在汗水快要滑到眼里时抬手擦了一把脸。
就算到了八月,午后的骄阳炙烤起大地来依然毫不手软,明晃晃的日光刺得他双眼几近睁不开。喉咙里干燥得能冒出烟,额头滚烫,手指也滚烫,维持着扭曲蜷缩的形状,稍一用力就有火花爆出。
爆豪胜己放下了手。
他有些说不出,今天一直在心里头盘旋不去那股烦躁是为何。
走到旁边的长椅边坐下,爆豪掏出包里的水杯灌了最后几口,这才勉强压下了嗓子里燎原之意,将拉链拉好,他停了停,伸手抓住了包带上的一根黑色布条。
“喂,刚刚看到没,老子又变强了。”
“老子会越来越强,直到成为第一,到那个时候,蛋卷,你可得睁大眼睛看好了——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别再自以为是地去做那种蠢得无可救药的事。”
他抓着那根布条拉扯,一字一句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手上的力道却轻飘飘,“你这垃圾,再见面老子肯定要把你……”
又突地低下声来,
“……我又能如何呢。”
他不仅没有兑现承诺,还把她给弄丢了。
爆豪胜己一路摸爬滚打着长大,盲打莽撞的伤痛没少体会,但他也不觉得这样如何。但那件事实在是太痛了,痛得他眼泪都流不出,血管从头到脚冻结成冰,心脏一抽一抽,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过了四天,到了第五天,他才回过神来。
脑海里一幕幕都是他们相处的场景。
他以为他早就忘了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了,但直到这时他才想起来,真真切切经历过的事情又如何会忘——她那时嘴里还叼着根吸管,瞪圆了眼睛看过来的模样傻得可笑。
直白又大胆地抓住他的衣襟直言要追他,这件事仿佛就才发生在昨天。
他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会冒出这些场景,像压抑不住的雨后新芽来势汹汹,迫不及待地要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
那些关于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她的眉眼她的声音……他怎么可能忘得了。
第五天他终于哭了出来。
第六天他开始像现在这样,自我折磨一般地逼自己锻炼,逼自己成长。
爆豪胜己不想流眼泪,可是人身上的水分那么多,不能从眼里排出来,大概就只好流血流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