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随云进屋了,除去门扉咔嚓,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去了这隔音的木门,屋内之人的声音是愈发的清晰了。
原随云走至床前,却并未急着让徐哲咽下药丸。
他还想再听听,听听这人会不会再无意的说些什么。
徐哲满头大汗,指尖狠狠揪住身下被单,脚趾不安的蜷缩成团。
徐哲哑声痛苦道:“哥哥……别这样对哲儿……哥……呜兄长……哥哥…”
哲儿?
原随云在嘴中,默念了一遍这个新的称谓。
他坐到了徐哲的肩膀旁侧,压低了声音,哄弄般轻语道:“哲儿,你想让哥哥如何对你?”
徐哲没有对原随云的话作出回应,只是仍旧前不搭调后不搭语的,说着些似是而非又支离破碎的胡话。
原随云倒也耐心,他面不改色的将徐哲扶起,一手环住徐哲腰际,一手捏住徐哲命脉,凑到徐哲的耳边,反复的念起了哲儿。
渐渐的,原随云发现,每当他念起一次“哲儿”,怀中之人便会颤抖的更加厉害些。
他还从未见过徐哲如此无助痛苦……以及恐惧的模样。
有趣。
原来视天地万物皆然平等的颜医,还会有这种如此人性化的情绪。
原随云突然想看看徐哲此时的表情。
于是他摸上了徐哲的脸,细细的感受起他五官的颤抖与变化。
与第一次摸面时的平和不同,此时的这张脸,面肉紧绷,眉宇紧拧,腮帮鼓起,尤其是额前,挤出了一道道的纹理沟壑,无一不在诉说着怀中之人的难受与痛苦。
原随云的指腹,在徐哲的眼角轻轻一抹,便接过了一滴下淌的汗珠,这汗,方才还是热的,这时却已经全成了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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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哲觉得难受极了。
他浑身燥热,头脑晕眩,喉咙肿痛,眼睛也胀的无比沉重。
他又梦到了那个男人,他的兄长,身体的本能已经远远超过了理智,他感到了恐惧,以及被压抑到深处的憎恨。
那个男人的手在他的身上游走,不断的叫他哲儿,徐哲恐惧的不敢动弹。
他浑身无力,想要推开那个人,却又沉重的动弹不了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