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轻移莲步渐渐地迈入了御书房的窗棂,这无法成眠的一夜令息国公眼角又多了许多皱纹,鬓边又生了几许白发。他甚至感到自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体内的生气随着他每一口喘息正在离他而去。
息国公远远望着门边的铜镜中的自己,吓了一跳,他竟然有些不认得那镜中的形容枯槁的老者是谁了!
息国公不自禁的叹息了一声,将王晋喜宣了进来。
事到如今,他反倒不如刚刚听到消息时那般焦急。他静静地等待王晋喜匆匆地行了大礼,静静地等待王晋喜不知所措,语无伦次的回禀。
王晋喜的声音似从好远好远的地方飘过来,钻进他的耳朵里,似幻似真,象梦境一般遥不可及。
息国公静静地听完王晋喜的报告,半晌没有言语。
王晋喜看着息国公已经失去了往昔神采奕奕的眸光,心如刀绞。
息国公苦笑了一下,胸口气血翻涌,喷了一口鲜血。
王晋喜急忙跪爬着到了息国公的身前,双手抚上主子的膝盖,放声恸哭。
息国公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道:“不妨事。孤王问你,你可将翡翠焰火令放到宫灯里面?”
王晋喜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连连点头作答。
息国公点了点头,没再言语。
一旁的王蓟之心中却连声叫好,心道:“当真是天助我也,若是仅凭老夫的三寸不烂之舌,未必能让息国公这条老狐狸乖乖的交出他手中的那四副本生透视格棱图。如今恰逢逼宫,此乃天赐良机呀!”
王蓟之跪爬上前,从怀中取出银针,道:“王上,且让老奴给龙体施针,一则减轻王上的痛苦,二来梳理王上的气机,以免再度吐血。王上要有所准备,老奴这次的针法恐怕要令王上感到些微的刺痛。”
得到了息国公的首肯,他才敢上前施展银针急救之术。
大约过了有一柱香的时分,王蓟之已经将息国公扎得有如一只刺猬,上半身和头部已经是布满了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银针。
息国公的精神也明显的好了一点儿。
王蓟之见息国公对他一笑,表示嘉许,便乘机跪地磕头道:“王上,老奴虽然知道能开启圣物的机会微乎其微,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老奴觉得王上还是应该试上一试,毕竟——”
说至此处,他忽然想起这房中并非只有他与息国公两人,还有一个王晋喜在一旁听着。便马上停了下来,不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