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边缝衣裳的掠月,此时停下手中的活,怔怔看着桌上的簪子发呆。
不过几日,本就的脸,又瘦了一圈,越发楚楚可怜,那欲语还羞的秋水里,时时闪着悲赡神情。
梳云看着这样的掠月,又生气又心疼,“你你这样是为什么?喜欢就跟人家在一起,不喜欢就跟人家清楚,你这样不清不楚拖拖拉拉的,算什么意思?”
自从十八那起,梳云就开始觉得掠月很不对劲了,日日夜夜望着那簪子发呆,睡觉也捧在怀里,可偏偏面上神情不是想着情饶喜悦,却是她无法理解的浓浓悲伤。
田叔来了两次想见见掠月,梳云看她明明在听田叔来的那一刻,眼里亮光一闪而过,下一刻却突然悲伤冷漠,让梳云带话她不舒服不想见人。
这次更过份,直接将簪子交给梳云,请她还给田叔。
梳云知道这簪子,当初田叔是怀着怎样的期许送过来的,也知道掠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收下的,如今要还簪子,不是代表要跟田叔恩断情绝?
梳云逼问掠月怎么回事,掠月却紧紧闭着嘴,一个字也不肯,那模样倔强到让人心疼。
掠月面色渐白,红唇轻颤,“我知道了,我会找个时间跟田公子清楚,我配不上他,请他另觅良人。”
“我是这个意思吗?”梳云气呼呼的往就上一坐,“田公子对咱们的出身一清二楚,他根本不嫌弃,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再了,他一个老光棍,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怎么配不上他了?分明是他赚了!”
梳云没有丁点瞧不起田叔的意思,她故意这么,只是为了打消掠月心中认为自己不配的顾虑。
但梳云根本不知道掠月心里想的事情,所以这话一点儿效果也没有,“梳云,我累了,想休息。”
掠月将手中衣裳往边上一放,径自躺在床上,将自己缩成一团,侧身背对着梳云。
梳云见她又用这招逃避,气恼地挥挥拳头,甩门出去了。
巨大的关门声响起后,掠月从床上爬起,将桌上那簪子紧紧拽在手心里,眼角终是忍不住流下泪来。
田叔方才是见到荷在同陆心颜话,才打算先去见见掠月,被掠月拒绝后,只好收拾好心情,来向陆心颜汇报工作。
陆心颜对掠月对田叔态度的转变,略有耳闻,但感情的事情,最忌别人插手,所以她心里虽替田叔着急,也只能装作毫不知情。
“姐,京城皮货店的王大掌柜老家出了急事,他想请假回老家一趟,年后再过来。”
“这事为何要跟我汇报?”陆心颜讶异道,一个大掌柜请假,安排好下面的工作就是了,她又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的人。
“皮货店每年盈利的月份,主要在年前的这两个月,每年十月中旬左右,正是北方最大皮货批发商尤伯客来京城的时候,今年因为北方雪下得早,道路难行,尤伯客比往年来晚了半月。尤伯客此人出身绿林,最讨厌规矩,行事随心所欲,只将皮料卖给他看得顺眼的人,以往都是王大掌柜与他接触,因为摸清楚了他的性情,这皮料供应倒是没少过。今年北方大雪皮料稀缺,王大掌柜担心若他走了,这张大掌柜一个人跟尤伯客谈不来,导致这皮料供应不上,铺子无货可卖,伙计和老客人跑光了。但他老家听是老母亲出了事,王大掌柜是孝子,不能不回去,所以才特意跟姐请假。”
贵重的皮料如狐狸皮毛虎皮狼皮等,大多来自北方皮货批发商,卖的对象都是京中高门大户,若没了这些货,这生意确实支撑不下去。
“我知道了,让王大掌柜安心回去,这事我亲自跟进,保证年后他回来的时候,老客户和伙计们都在。”陆心颜道:“过两让张大掌柜来一趟。”
“是,姐。”田叔道:“星罗夏知几个姐用得可顺手?”
“暂时还不错。”陆心颜道:“琳琅阁现在运行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