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说了,我们学校氛围好得很,根本就没有校园暴力,昨天我没事和死党闹着玩,在走廊上打了一下架,结果被路过的低年级顺手举报校园暴力,虽然后来证明了我的清白,但是我们学校坚持要让我妈来开家长会,说是宣传校园暴力的不可取,我妈差点没打死我QAQ”
这还不止。
随着《禁止校园欺凌》案件的确立,不少曾经无疾而终的校园暴力事件也被逐一挖了出来,真正的进入了刑事程序:
“报!!星宁三中校长被开除,十几个老师全部被辞,落网学生大多几十个!听说主谋的那个直接判了死刑,之前那个牧子安被证明不是主谋,不过因为有过校园欺凌的行为也被判了十年……”
“两年前的淮华事件有消息了!……”
“还有……”
目光从不断刷新着的网页一扫而过,向端敏心头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了下来,曾经的无力和绝望恍如昨日,她看着星网上热热闹闹的情景,终于露出了一抹由衷的微笑。
帝都广场。
深灰色的大理石地板上,此刻已经被激动的人群所占满,却并不是表示抗议和暴怒的游.行示威。这会儿人们脸上都带着大大的笑容,手中举起的标语,也全是感谢靳野与联邦的话语,“自由万岁”的呐喊不绝于耳。
没有人注意到,高空之中,一艘纯黑的悬浮汽车违反条例的停在了广场上空,隔着厚重的透明窗,一位苍颜白发的老人静静的眺望着底下的情形。
他想起一个月以前,那个眉骨冷冽,神情平淡的年轻男人托他的老友牵线搭桥时,简略到以至于有些无礼的话语:
“我想见见这个国家,最后的良心。”
回忆至此,老人摇摇头:“大言不惭。”广场上的热闹仍在继续,老人却神情平静的合上了眼睛:“太过光明磊落的人,是走不到最后的。”
一旁侍候着的中年男人却是微微一笑。
如果靳野站在这里,就能看出来,这会儿侍奉在老人身边的中年男人,正是初审时死活要和他对着干的那一个。
所谓立法,当然不像常人以为的那么简单,只需要简单的提出解决对策即可。任何一项立法的成立与实施,往往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与牺牲,如何在众多的利益纠葛间平衡,如何在过渡的阶段里,以最小的牺牲与风险,成全最大的收益,这才是事情的关键。
说到底,大多人往往也只是徒有满腔热血与赤子之心,根本没有任何真正解决问题的魄力和远见。
不过……
男人低头看了眼窗外广场的盛况,无声的笑了笑,对老人的口是心非心知肚明。
倘若真的不屑一顾,老人又何必答应对方的请求,又在事成之后,刻意绕远路,却又假装顺路来这里走一趟呢?
善意与温柔固然无用,可倘若一个国家真的连这点天真都彻底丧失、容忍不下,那恐怕才是真的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
这么想着,中年男人嘴上却笑着应道:“宁公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