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杜氏做了一大锅排骨汤,热热地端上桌,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温暖香甜的味道。
一家人正准备吃饭,门外却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林大树跑过去一开门,顿时愣住了。
微弱的灯光映在孟天泽苍白的脸上,他头发蓬乱,脸上都是胡茬和伤痕,身上是斑驳的泥印,身后背着阿寻。
淅淅沥沥的小雨同他们背后的夜幕连成一体。
林大树被这一幕惊呆了:“孟,孟大人?这是怎么了?”
在他的映象中,孟天泽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精神抖擞的,还带着一股战场上挥斥方遒的气场。
他从没想过孟天泽还能如此狼狈。
杜氏见林大树站在门口愣了半天,有些奇怪地走出来,看见孟天泽和阿寻,她也愣住了。
孟天泽一身狼狈,阿寻却仿佛没什么大碍,只是脸色苍白,又消瘦了许多,他沉沉地睡着,看样子是像中了什么药。
看着昏迷的阿寻,宛桃觉得心里心脏仿佛被什么揪住了。
杜氏帮着把阿寻安顿下来,才焦急地问孟天泽:“孟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孟天泽不复当初的精神,好像这段时间老去了十几岁,头发都花白了。
宛桃忙盛了一碗汤递过去:“孟爷爷,你别急,先喝口汤,暖暖身子,再说。”
孟天泽接过那碗汤,那股香味和温度直沁心脾,一个铁骨铮铮的将军,此刻对着眼前关切的目光,眼圈一红。
他仰头喝下一碗,将碗放在桌上,郑重地朝他们行了一礼。
宛桃吓了一跳,忙扶他:“孟爷爷,你这是做什么。”
孟天泽悲怆一笑:“你们总得要了解事情的真相,我也不想这些被掩藏了,但是你们要记得,这些,你们千万不要跟任何一个人提起,不然就是巨大的祸患。”
“以后,等阿寻醒过来,你们将这些告诉他,我只希望他能过普通人的生活,以后别再走我的老路了。”
孟天泽的嗓音已经有些沙哑。
孟天泽所带的孟家军纪律严明,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剑。孟天泽带领着他们,不知道击退了多少次邻国和游牧民族的进犯。
半年前,他带领孟家军击败了气势汹汹的鲜卑族,大获全胜,然而他毕竟是年纪大了,撑着一口气打到现在,已经疲惫不堪。
那天晚上,他略微放松了警惕,却被潜伏在军营中的叛贼刺杀,好在他作战经验丰富,逃过了一截,却受了重伤。
来刺杀他的人刀剑上带着毒,他受了伤又中了毒,回到卫国公府,就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