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楚王突然给天佑介绍了一大堆亲戚,虽然跟走马灯似得只是过了一遍,但天佑却记住了其中大部分人的相貌和身份信息。眼前这位他确定是没有出现在那晚的宴会中的,所以他本来并不认识对方。不过这位称呼他为“堂弟”,那就是说两人关系较近,不然应该叫“族弟”而不是堂弟。再联想到昨日他是跟着芈福生一起来的,而芈福生是自己亲大伯,那这为堂哥的身份也就清楚了。
“堂兄客气了。是小弟应该给兄长行礼才是。”天佑说着就要行礼,却被对方伸手托住了。
“堂弟身份特殊,自然该当为兄的先行礼,只是此地人多眼杂,不便行大礼,还望堂弟赎罪。”
“兄长说哪里话。”不想继续假客气的天佑简单敷衍了一句后立刻转移话题,顺势问道:“之前见到兄长时以为是大伯的随从,竟忘了问兄长名讳……”
对面的芈天阙立刻笑着客气道:“哎呀,这是兄长我的疏漏才是。既是同宗,自然姓芈。与你同为天字辈。因有大能说我名相好动,不够沉稳,故而在名字中加了个‘阙’字,说是要以这大王的居所来镇一镇我的命格,让我生的稳当一些。”
“天阙。是个好名字。”客气了一下之后天佑开始问正事,“刚刚正要去拜会大伯,不想兄长却先来了。不知可有什么要紧事?”
芈天阙笑着说没有,然后接着道:“只是父王让我来看看天佑你可有准备好出发,还有顺便问一问,可还有什么需要采买的东西,让我帮你安排。”
“大伯有心了。”天佑拱了拱手客气道:“天佑打小孤苦无依,身无长物,人在哪里,家便在哪里,所以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至于采买……倒是真有东西需要兄长帮忙。”
“哦?天佑你有何需要但说无妨,为兄差人去帮你买来便是。”
“这个……”
这个芈天阙明显和那不学无术的芈天英不同,人很客气,脑子也好,看天佑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立刻想到了原因。略微上前半步靠近天佑小声道:“堂弟以你的身份,将来这整个大楚都是你的,何须为钱财操心?你有什么想要的但说无妨,兄长帮你买来就是。”说到这里他却是突然咧嘴一笑,少了些端正多了点顽皮的样子调侃道:“实在不行不是还可以找大王核销吗?难道你还担心二叔不付钱是怎的?”
天佑心下忍不住对这芈天阙多看了两眼,此人已经不仅仅是比芈天英聪明上进的问题了。天佑在他身上看到了似曾相识的感觉,不像神洲大陆的土著,倒有些像前世的地球同胞。没有本地土著的木讷、刻板或是一肚子心思,反倒是多了些……生气。是的,就是生气。
前世的地球虽然不能说是天堂,同样也充斥着各种丑恶与悲惨,然而总的来说却还是好的,尤其是在我华夏大地这种治安良好国立不弱的地方,更是比这神洲大陆不知轻松惬意多少倍。虽说各种生活压力也是存在的,但所谓压力,其实不过也就是过的非常好与过的不太好的区别而已。可这神洲大陆,那些人上之人,或者说是神,他们或许过的很好。可普通人,他们的生活其实不过是能活下去与活不小区的区别而已。什么过的好不好,那跟本不是他们能去考虑的事情。能活着,那便是幸事了。
也正因为两个世界的基本差异,所以两个世界的人在精神面貌上明显差异巨大。
地球上的人,虽然也会时常抱怨这抱怨那,但总的来说大家都是在各种找乐子,说是娱乐至上一点不为过。可这神洲大陆,每个人都要小心翼翼的活着。或者木讷软弱乞求被放过;或者阿谀奉承攀附强者;又或是努力自强小心提防着身边的一切危险,总之每个人都在努力求生。
当一个人在为如何活下去而努力的时候,他的身上通常是看不到什么生气的。哪怕这个人再怎么坚强,你能看到的也不过是坚强的勇气而非生气。这种人是没有生气,或者说没有灵气的。
但这个芈天阙不同。他的眼神和谈吐之间充满了灵气。不是那种修士们吸收的灵气,而是灵秀中慧之气。这是一种没有生存压力,或者说无忧无虑的人才能拥有的气质。
在地球,不可能人人如此,但也绝不少见。至少那还未走出校园的孩子中,起码一半都多少带着些灵气。然而在这神洲大陆,眼前这芈天阙却是除顽童以外,天佑仅见的第二个有这种特质的人。至于那第一个,自然就是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吕萌了。好像在这神洲大陆,也就只有他们这样的身份才有可能真的做到无忧无虑吧。
芈天阙的玩笑天佑当然是只能笑而接受,然后道:“其实主要还是想让兄长给想个办法。这次去夷洲是拜见祖母,总要带些礼物。只是祖母她身份尊贵,想来一定是不缺什么的。想送些贵重物品,又无奈囊中羞涩。故而还请兄长给想个辙子。不知小弟该送些什么为好。”
“这你算是问对人了。实话和你说,祖母她老人家的喜好我是一清二楚。这送礼也有讲究。送外人,自然是根据两家关系,越贵重越好。但这送家里人,首重的是情义。贵不贵重都不打紧,但一定要用心。”
天佑反应很快,立刻道:“那愚弟就明白了,多谢兄长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