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萝,你怎么知道大皇兄一定会相信纸鹤上所言的?”
夜胥华躲在茶阁一隅,位置极为隐秘,这个地方,他的视野可以把大街上所有的事态收于眼中,不过反过来,由于视野有限,根本无法察觉到二殿下的所在。
站在夜胥华左侧的沐筱萝嗤笑了笑,“二殿下您就别管那么多了。反正你投掷给大殿下的留言纸鹤,大殿下这个人我太了解了。他表面上敦厚淳朴宽厚仁德,内里阴险狡诈又多疑,试想一想,他自封为太子殿下了,是大华皇朝国君的不二人选,他可以纵容他身边的女人给她戴绿头巾么?”
不管沐若雪有没有失去贞洁,反正夜倾宴肯定会彻查这件事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吩咐上小青子那么匆匆忙忙得跑进相府内,想必那小青子现在沁芳暖阁齐边搜寻鸽子血的下落。
而沐筱萝为了让小青子更快得找到鸽子血和鸽子毛之物,她趁无人之际,又在通往沁芳暖阁的后花园花径上洒满鸽子血,使其分量多了几分,这一切,无不是为了让鸽子血更多更好早罢了,至于沐筱萝为何会这么做,因为她早已猜想到了。
看着茶楼下的迎亲人马即将要脱离视线,沐筱萝嘴边浮起一个动人的弧度,她一双濯濯绽光的星眸满是玩味的意味,“不出我所料的话,等小青子过去禀告,大殿下一干人定会折返。”
“筱萝的言下之意是,沐若雪会坐回头轿?”夜胥华明白沐筱萝的意思,不过他知道一个女人坐回头轿子回来那将会意味着什么,出嫁半个时辰都没有,就被夫家遣回娘家,这是活生生打相府的脸面,打沐若雪脸面,无疑是一个女人最为残忍的耻辱!
沐筱萝眸中仍然发散着神采,却一句话也不说,仿佛在静静等待着。
顷刻,沐筱萝品尝了一口上等的碧螺春,两颗眼珠子凝着光滑的雕刻五福天降暗纹瓷盏,茶水舒舒卷卷,宛若睡美人一般,浅浅抿了一口,继续道,“长公主和五殿下在东方浩老爷子处还好吧。”
“还好,吃穿用度是不愁的,也挺安全的,大皇兄肯定搜查不到的。”二殿下夜胥华眼眸深处也有了明亮的光芒,能够安全得把大皇姐月长安和五皇弟月羽宏解救出来,还是多亏了筱萝的五弟沐宇轩,要不是她们俩姊弟的帮衬,恐怕这会子大皇姐和五皇弟都不知道是死是活。
夜胥华和沐宇轩带着江湖义士闯入林老宅解救月长安和月羽宏,暂先安排在东方浩老尚书府邸处,这个主意也是筱萝想出来的,要知道东方浩虽是沐展鹏的亲岳父,可二人政见不合,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翁婿二人在分庭抗礼的“江湖派”和“保,派”派系中,各自有不同的席位。
果然,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就只见小太监小青子命也没了似的,哭丧着脸从相府东门跑到大殿下夜倾宴处。
极速奔跑之中,小元皓澈摔了不下数十下,摔了,又起来,再摔,继续起来,继续跑。
好不容易拦在夜倾宴的马蹄前,眼泪汪汪得奔涌如河,“大殿下不好了!大殿下……若雪大小姐她真的……”
“失贞”二字,小青子不敢当着夹道相迎的热情洋溢的老百姓们面前说出来,他是偷偷告诉夜倾宴知道的。
初初听闻这个,夜倾宴耳边犹如九重天神雷雨电轰啪啪得狂舞而下,他霎时间失去了依仗那般,竟从那马背上摔下来,心口捧在地面上,一片钻心的疼痛,可这也罢了,他还是很快起来,也不顾头上的新郎冠蒙上泥垢,冷汗簌簌而下,随之他的脸完全是被暴怒给代替了。
几乎全京城的老百姓们就在这里了,夜倾宴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发作,可是他他又如何把一个失去贞洁的破鞋娶回倾宴宫呢,竟然以鸽子血李代桃僵落红,真真是普天之下,也只有淫·荡妇人才会想到的偏门法子,要不是那突如其来的纸鹤告密信,说不定这头绿冠是要彻头彻尾得叫夜倾宴他自个儿,从头到尾得,染上一层浓浓的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