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凤站着等他走近,拱手笑道:“老先生有何指教?”
闻言老头连连摆手:“不敢说指教,只是刚才听了姑娘对这位姑娘的肺腑之言,老朽深有感触,所以……”
他略微犹豫,又如同打定了主意,对陆鸣凤道:“姑娘小小年纪,却能有这样的见识,可见绝非俗人之辈,不知姑娘是何方人士?”
问她是何方人士?陆鸣凤眉梢轻挑,饶有兴味的对他道:“老先生有话不如直接说吧,拐弯抹角就太无趣了,不是吗?”
见她如此豪爽,老头仰头抚须大笑,声音倒是朗朗清风般明亮,哪里还有半分之前在路边看见的那种颓废毫无生机的样子。
没有等陆鸣凤想明白,他就朗声道:“老朽知道姑娘是要做大事的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见姑娘身边不乏身体强健之人,却没有诗书饱腹,有才华之人,不知道姑娘缺不缺一个账房先生啊?”
账房先生?陆鸣凤心中暗暗嘀咕,说起账房先生,她还真是缺,不过他竟然有勇气毛遂自荐提出做她的账房先生,不知有什么能耐。
她想着遂问道:“你这话有趣儿,账房先生可不是谁都能做的,不知道老先生之前是做什么的?在哪家做工啊?”
被问起这个,那老头微微一愣,这话问得有些尴尬,她明明是在路边看见自己,可见自己当初是走入绝境了,可是他走入绝境并非因为江郎才尽,或者说是没有智囊妙计,而是因为一些不可言说的事。
他的身世说起来就一言难尽了,很多事他也不愿意再多人提起。所以被问起以前做什么的,在哪里做工,老头不禁语塞。
陆鸣凤见他似乎很是犹豫,虽然自己很缺账房先生,可是不代表自己就会毛毛躁躁的找一个不知底细的人放在身边,这不是帮自己,而是害了自己。
说起账房先生,明面上说是账房先生,实际上却是谋士,一个知根知底的谋士才有人敢用,像这种自报家门都不敢的,谁敢用,万一用到了身份不干不净的人,到时候只怕反而吧自己给拖下了水。
陆鸣凤想着也不再犹豫,说了声保重,就要带着陆青禾走了,老头犹豫半晌,总算还是开了口。
“姑娘慢步!”他喊着陆鸣凤,快步走过去却因为太久没有吃饱过而营养不良脚下不稳,险些直接倒下去。
陆鸣凤伸手扶了他一把,这才堪堪稳住。
他看着陆鸣凤,混浊的眼珠里泛着水渍,隐约还有几分睿智的光芒,他颤巍巍的对着陆鸣凤做了个揖:“姑娘,不是我拿架子要隐瞒,而是因为这件事太过于隐秘,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过如今您一定要知道,我就告诉你。”
他声音悠远,如同从很久远的地方飘来,她听着不由心惊,却又安静的听着。
“老朽是四皇子府上的老幕僚。”
这么短短一句话,却如同一块巨石投入静湖中,瞬间激起千层浪。
四皇子?她现在在楚国皇都,四皇子应该就是楚四皇子,大历宫玄迟也排行老四,却是早早被封了靖亲王的,那么老头口中的人就一定不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