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衍一时震惊。
这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
林轻岚却点了点头,低声道,“所有我做过的事,说过的话……现在除了你以外,没有人记得了。”
说着,她有些戏谑地抬头道,“是很难以置信吧。”
介衍摇了摇头。
对他来说,和那一晚的奇迹相比,今天的这一出似乎也并不那么难以接受。
“所有人都不记得了吗?”介衍有几分不确定地问,“杨玄庭他……”
说起这个,林轻岚只觉得鼻子有点儿发酸,她快速地叹了一声,笑道,“他是第一个被摘掉记忆的……因为这样对我刺激最大嘛。”
介衍听出轻岚语气中的变化,他望向别处,佯作沉思。
轻岚抬起头眨了眨眼睛。
感觉身体已经在慢慢习惯这种伤心,也许再多想他几次,就能习以为常了。
然而这习以为常……轻岚连忙让自己的思绪打个刹车,强迫自己的念头转向别处。
可别再哭了啊。
入夜,介衍的小花园里已经摆好了宴席。
但那摆满了佳肴的圆桌上却空无一人,只有六七个下人撑着灯笼,在不远处守望。
依山而建的北靖王府,最高的那一处石亭正亮着灯。
灯火下,介衍与林轻岚两人正在小酌。
月光照在清冷的石板上,轻岚起身,走到亭外,看杯中月影,一时微醺。
站在这个地方,也可以俯瞰一整个岱陆城。
轻岚回想着下山之后的种种往事,回忆着她为人传诵的名篇和一鸣惊人的堂试,回忆着她与祁链的一次次争端,还有后来与朝堂上几位大人的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