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谈笑风生,后面三人却是默默无闻。这等奇异的场面一直持续到过了桥才发生变化。
一兵士急急地从前面跑来:“禀告大巫神,那上明皇见了巡防的骑兵,发了疯一样要把马给抢来,我等不敢与她冲突,只得由着她上了马。”
温兰皱眉道:“有这等事……来人,牵马来。”
当即有人牵过几匹马来,惟有祁烈是自己带了乌云狮进来的自不消说。
此处已离涌金门不远。自铁花死后,涌金门便无人看守,伊穆兰人入太液城后,此门已是随意进出形同虚设。
五人一并上了马,急急地朝涌金门赶去。谁也没有察觉到,与方才在沐恩院的茅屋时相比,已经少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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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梁阁内,苏佑依然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明明是已近子时,却心烦意乱,毫无睡意。他翻来覆去地在想祁楚白日里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我若是你,早就不当这个国主了。”
初听起来觉得毫无道理可循,可再回味时,竟感到无比的爽快。
不知道从何时起,自己的人生就变成了别人口中的人生。在沙柯耶大都的那座“叶府”中听到的匪夷所思的身世,不知不觉中就变成了理所当然。别人唤自己为国主,于是就即位了。温和劝自己跟大军同行,于是就跟着南征了。
明明一切都是深思熟虑,遵从佑伯伯的教诲,以天下任为己任,为何还是如此郁闷,真的只是因为被温兰从中作梗么?
说起来,长这么大除了喜欢小潋这件事以外,好像就没有哪一件事是真正自己拿了主意的。
我应该这样做,应该那样做。
然而所有的“应该”看似是自己的判断,却都是被那些潜移默化的教条拽着走。
佑伯伯说,大丈夫要问心无愧。
舅舅说,大丈夫要审时度势。
温兰说,大丈夫要舍末求本。
他们说得都有道理,可是搁在一块儿却会南辕北辙,这又是怎么了?难道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苏佑看向窗外,脑海中浮现出祁楚的身影,笑嘻嘻地说:“别问该怎么做,先问问你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