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
傅煜屈指扣着桌面,忽然抬头,“许朝宗府外,近来想必很热闹。”
杜鹤眼神陡然一亮,道:“确实如此。”
“魏家的眼线还跟哪些人来往?”
杜鹤遂将近来探查到的消息禀明,说完了,才试探道:“将军是觉得,魏家会除掉睿王?”
“睿王和英王之间,魏建只会选后者。没了许朝宗,哪怕我出兵平定叛乱,在英王眼里,功劳最大的仍是魏建。英王锦衣玉食,不知百姓疾苦,所求的唯有皇位。在他眼里,从龙表忠心的功劳,能胜过一切战功。这也算一丘之貉,各取所需。”
杜鹤办事机敏,一点即透,当即领会其意。
他是苦孩子出身,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忍不住低声道:“这种人,除了皇家血脉,哪里配为人君王!”
傅煜眼皮微抬,眉目冷沉。
杜鹤一凛,忙抱拳道:“属下失言。”
顿了顿,又问道:“要提醒睿王吗?”
“不必。”傅煜答得干脆。
许朝宗毫无知觉,魏家才有机会行刺,背后主谋一旦暴露,夺嫡之争便能暂时消停会儿。这座京城里,毕竟还需要有个皇帝牵住人心,比起与魏建沆瀣一气的英王,暂时扶持许朝宗,算是迫于无奈的选择。
他端坐在案后,手里一杯烫热的酒,慢慢盘算。
过后,又叫杜鹤寻魏天泽过来,吩咐安排。
……
魏天泽进京的时候,比傅煜更为低调。
这阵子落脚在附近,藏头而不露尾,满京城里,知道他行迹的人,屈指可数。
悍勇的小将戴着毡帽,扮了浓眉和满脸的络腮胡子,正在酒肆角落里坐着喝酒。瞧见掌柜递来眼色,他微微点头,不动声色地将一壶酒喝完,结了账,才冒风而出。片刻后,从隐蔽处绕回雅间。
傅煜与他并肩作战已有数年,看他那壮硕粗汉的打扮,有点意外。
魏天泽笑而拱手,解释道:“混进了商队,免得惹人注意。”
“还真认不出来。”傅煜抬抬下巴,示意他坐下。
而后简略将杜鹤探到的情形转述,道:“从他们行迹来看,可能选在元夕鱼龙混杂时动手。我已答应襄助睿王几分,需保他平安。杜鹤的人手不够,你这两日帮他,查明对方底细,别留半个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