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慈阁。
江老夫人眉梢锁紧,再度倾下身问:“可看到人了?”
年轻男人伏地,双肩颤颤发着抖:“看到了看到了,五小姐是真真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二爷都疯了,一直攥着五小姐的手不动,就连三叔都被五小姐身边的武师给摔成重伤,就是连您......连您送去给五小姐的棺材板都被她打坏了。”
至今让他想起那武师,自己依旧心有余悸。
一条人命呢,活生生,热乎乎的,走着进来,躺着出去,虽然没死。
命,就是钱啊!
年轻男人眼睛一亮,头砰砰,砰砰地磕在地上。
“老夫人,老夫人,那女人就这样把我三叔给摔成那样,您不能就这样了结这事吧,至少要把那个武师交出来,至少让她给我三叔的家人一个交待。”
江老夫人坐回交背椅上,背缓缓地靠回了椅背,指尖在椅子的把手上,一下一下地轻轻叩着。
像一首曲子,调子低沉、缓慢、庄严、沉重。
像一条潺潺流淌的溪流,一直往深处蜿蜒而去。
蜿蜒进了心底,便熨帖着千沟万壑而走。
那一道道裂开的沟壑,好似得到了什么满足,喟叹着游走,像一条奔走于海上的大鱼。
汇聚着,一直流到了深海,与那深海里的人,交汇着。
她睁开浑浊的眼睛,一直往那处探了又探,直到眼仁里渐渐地布满了一个身影。
从模糊都清晰。
江郁啊!
那双怨毒的眼珠子一直盯紧了她看过来,就跟她死去的娘亲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