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曼茵挥拳就在他右臂上来一下:“再和我胡说八道,我就告你性骚扰。”
“你打算投诉到局里吗?还是直接向本警官投诉?”窦志航依然直视前方全神贯注的样子,“咱们走前我爸他们可说了,他们今晚要去省大那边住,阿姨大学马上就要开学了,明天一早有会,我爸说省得明一早再往那边折腾送阿姨,那边的房子好久没住人了,也该去看看。”
这到是真的,许晔的大学就要开学了,那边房子一直没人住,老两口一两个月总要回去一次看看房子,最近窦翰文太忙,就一直没去,凌曼茵和窦志航更忙,更没时间去看房子。
窦志航说完突然沉默下来,凌曼茵自然也不会多说话。各自想自己的心事,窦志航突然觉得有些事很奇怪,他的职业是讲究分析和证据的,证据显示,好像他爸爸老人家和阿姨,最近总喜欢在他们两个都在家的时候到外面住或者出去,每次理由都很堂皇,这样他们两个年轻人就有了很多单独相处的机会和空间,而且自己的老爸还大力支持他们两个出来钓鱼,虽然老爸对凌曼茵的确视如己出的疼爱,但是实在显得热心过头的感觉。那话说的,现在自己想来,好像有点别的意思。
凌曼茵也在想,两个老人怎么又跑省大那边住了,没错,妈妈是很珍惜那个家那所房子,她们母女在那里度过很长彼此相伴的岁月,可是非要今晚又去,有老人在她会安心多的,因为一旦单独和窦志航在一起,身边这个男人实在有点让自己紧张,虽然,她料定他绝对不会对自己霸王硬上弓,可是毕竟都是血气方刚的年龄,都是身体正常的年轻人,他小动作总是不断,总这样下去,还真有些“危险”―那就是容易一失足成那啥的危险。
成那啥呢?身边这个帅哥意气风发势在必得追求自己的样子不禁让她想起了当年的苏映川,老苏那次去舅舅画室买画,非要走她信手涂鸦仿的梵高的向日葵,然后以此为理由又非要请她和舅舅出去吃饭,舅舅开始替她挡驾,说她不习惯出去应酬,她自己也连说不爱出去吃饭,苏映川就微笑着说:“许伯伯,就当这顿午饭是我向令外甥女赔罪好不好?我开除她实在是误伤朋友,总不能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吧?要不我以后怎么好意思再进您的画室大门呢?”
话说到那个份上,许毅山只好笑笑同意了,三个人真的一起出去吃饭了,苏映川亲自开车带他们直奔苏氏的五星级酒店西餐厅,那里的环境非常优雅,许毅山因为父母都是留学欧美的老留学生,小时候父母经常领着他和妹妹许晔吃西餐,所以吃西餐的礼仪相当地道,姥姥姥爷在凌曼茵和许毅山的儿子-自己的孙子小的时候,也经常领着两个孩子去西餐厅吃饭,凌曼茵吃西餐的各种礼节也很到位,餐前餐中餐后表现的都很得体,知道点什么,先吃什么,什么酒佐什么餐,对西餐复杂的刀叉使用门清。
让苏映川更惊异的是,席间许毅山和外甥女偶尔用法语交流,自己完全听不懂,当时他才得知,许毅山的祖上为京官至少有四五代了,从清朝开始,都是要员,许家一直注重子女教育,有私塾,家里的女孩子都一样从小接受基本的教育,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少爷都是要寒窗苦读,琴棋书画都要精通考取功名的,许氏家族清末就开始不断送族里的弟子出去留学,民国建立后许毅山的父亲先去俄国德国留过学,后去了法国,有两个博士学位,在国外呆了十二年,许毅山的母亲是留法回国的,两个人从小虽然是老邻居,却不认识,没什么来往,两个老人后来在法国结识并相恋回国。
在许毅山许晔和凌曼茵他们两代人小时候都教他们说法语和德语,后来有段时间政治空气紧张,许毅山许晔离这两种语言就远了,因为的确用的机会少,也不敢用。而凌曼茵和表哥小时候,在两个老人的悉心教导下,都具有语言天赋的两个孩子法语用餐的一些基本语言都被教的滚瓜烂熟,甚至可以说倒背如流。凌曼茵后来的二外却选择了德语,法语用的少,但是童子功打的好,现在吃西餐用法语和舅舅交流完全没问题。
苏映川微笑着看着穿着极其普通的牛仔布裙,一双米色坡跟皮凉鞋的凌曼茵优雅的吃西餐,听他们甥舅二人说法语,他不在乎形式了,这个女孩子如果穿上晚礼服和自己在烛光下吃法餐一定更美,穿着牛仔裙吃法餐虽然有点别扭,但她还是显得那么风姿绰约,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还是她的确那么优秀?他苏映川要找什么样的女人做妻子?
官员的女儿,他根本不想,地位在的,家教未必在,教养未必在,还容易受牵连。所谓家学渊源是眼前这样的女孩子,至少五代人都受过良好的传统和现代的高等教育,她不会高声说话,但是那双眼睛会说话。
自己的祖父虽然是红军时期参加革命的老革命,但是因为家穷吃不上饭才造反参加革命,那家境可以想象到是什么样子,自然从根基上和人家许家没法比,许家的近亲远亲遍布海内外台湾、香港,以美国居多,只有许毅山的父母留在大陆,凌曼茵的姥姥家亲戚也是如此,海外关系比比皆是,许毅山谦虚的道:“我爸妈总说他们两个是他们两家族同代人里混的最惨的,最没钱和地位。到我这里更是落拓的不行,他们好歹还是院士教授,我只好卖画为生。”
苏映川那时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抱得眼前的美人归苏宅,他自己是学理工科的,但是他深知,母系遗传对孩子多重要,现在很多疾病都归结到基因和遗传学了,他深信智商和情商一样遗传,对自己来说,要选择的女人不仅仅是苏家的儿媳,是自己的妻子,还是自己未来的孩子母亲,他怎么可能不小心翼翼,重视再重视?
从那顿午餐之后,苏映川能以各种理由出现在凌曼茵身边,那段时间凌曼茵在舅舅的画室帮忙很久,他就不断的去买画,总是以各种理由请他们甥舅二人外出吃饭,或者一起喝咖啡散步,许毅山有事不在画室的话,他就是最贴心最凌柔的护花使者,而且很快他就当着许毅山的面对凌曼茵有了一次真情表白,认真的对许毅山说自己喜欢凌曼茵,想和她做恋人,开始交往。许毅山没有反对,凌曼茵却始终对他客气而冷淡。
对他的追求不冷不热,并没有立刻答应做他的女朋友,正因为如此,苏映川的追求更猛烈了,也更体贴关心凌曼茵,他为此还专程去拜访过许院士夫妇,对他的留学背景和教育背景,两个老人是比较满意的,苏映川谈吐教养都不错,显得绅士有礼。但是他们对他的家世不是很感兴趣,即使他家族很多人为官为商,他自己也是未来家族企业的继承人,他爷爷曾经那么辉煌,两个老人都不看重,他们似乎更看重人品性格,苏映川在凌曼茵那里和绵羊似的安静凌顺,在老人和长辈面前,懂礼耐心,的确也表现不错,实在让人挑不出什么问题和毛病。
许院士还不放心,让儿子许毅山侧面了解苏映川人品,苏映川在本市的口碑似乎不错,一般人除了说他有点清高,目下无尘、果决的的总裁作风,专业能力有口皆碑,管理能力有目共睹,私生活表面看也无可指责,不去夜店,不泡模特演员主持人,有限的几次恋爱,都是和门当户对的女孩子来往,最后没结果都是和平分手,没闹过什么绯闻和艳遇,在这个城市的诸多达官贵人的公子中,这样的私生活状态和人品算是相当耀眼出色的。
许晔那时候和窦翰文自然也很快知道了苏家太子爷在追求曼茵的事,许毅山也客观的和妹妹妹夫说了苏映川的个人情况和家庭情况。
许晔的观点是不着急做决定,需要时间去观察一个人,她叮嘱女儿道:“第一,一定要看观察他是否善良,看他对父母怎么样,第二,两个人相处一定要有自己的底限和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