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凌冽,冰冷入骨,颜忻连衣服都还没换,此时只能抱着双臂忍着伤痛走在大街上。
虽然颜氏话说得狠,但颜忻却也明白,老颜家就指着他这一根独苗,要是折在外面了,颜氏怕是死的心都有了。
所以他也并不慌张,想着去哪混个几日再回去。
就在他漫无目的地乱走时,忽然感觉身后有人冲自己来了。
颜忻之前被那个大汉打得怕了,这会儿都有些心里阴影了,只吓得顺势一蹲立刻告饶。
“汝也算一读书人,怎如此狼狈,这要传出去还要我颜氏文风何存?”
想象中的拳脚并没有落到自己身上来,反而这熟悉的声音让颜忻有些意外。
“二叔?”颜忻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一身长衫的中年男人,如同咽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颜家自上辈子起就算是开始落寞了,待到颜忻的祖父去世,家里也就彻底没了支柱,长幼两房间的矛盾也渐渐变地有些无法调和,分家也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然而让颜忻的父亲无法接受的是,原本身为长子的他是被寄予最大期望的那位,然而二房的弟弟却先一步考上了秀才,而他却始终在科场上不得志,后来也是郁郁而亡。
长幼两房的矛盾并没有随着颜忻父亲的去世而消散,反而愈演愈烈,作为家中幼子却没得到疼爱,已经让颜忻的二叔很是妒忌,更别提后来分家时,大半的家产都分去了颜忻家了。
颜桢一脸怒容,配合着他那一幅正人君子的表情倒着实有些威严。
然而颜忻却是知道自己这个好二叔可真真是个衣冠禽兽,当初如果不是他勾着自己去做那劳什子买卖赔了钱,自己也不会跟华家签那什么卖身契用来抵债。
此时相见,真可谓是冤家路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然而还没等颜忻说话,原本一脸正经的颜桢却是变了表情,眼皮一耷拉,脸上就挤满了笑容。
“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受伤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别说颜忻掂量掂量了自己恐怕真打起来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
“没,没什么。”
颜桢轻笑一声:“我还想着这哪怕分了家,这血还是一脉的,总归还是我的侄子,有事也不能不管,看来是我多想了,既然没事,那二叔我就先走了。”
“哎……”颜忻还没等他说完,便有些后悔了。原本他是心灰意冷,觉得自己左右是管不了妹妹那事了,再说她去了华府也是享福的,自己也不亏欠。